很难下这方面的决心。
稍事忍让,就有光明前途,他为啥要冒险?
于是,彭扬露出了笑脸,但也没有正面回答唐立的问题,而是先找朗金要了关于这事儿的资料:“让我再瞅瞅,话说我是周六晚上签的,以为昨天都能结案了,没想到,还没抓着呢……豁,这可不止二十条人命,他周日也不消停,和骠帮摽上了,专门劫杀那边的‘救援艇’。这时节,骠帮就靠这个搂钱吧,这不是刀刀捅在要害?”
“彭总挺懂行啊。”唐立不阴不阳回了句,“劫杀也好,救援也罢,我就看出来,他是持续打咱们的脸。”
彭扬连连摇头,看得很专心的样子,却是忽然想起什么,也没抬头,闲聊似的开口:“嗯,说起‘大行动’,我还真的听说了一点风声。”
“哦?”唐立好像也不在意他的惫懒,而是表达了一点儿兴趣,很顺利地让他主导了话题。
彭扬暗松了口气,保持闲聊姿态:“周五晚上咱们散的不是比较早吗?有点时间,我就去凑了个二场,和内务局的柳局……”
“学志局长啊。”唐立说得好像刚知道这事儿似的。
“对啊,除了柳局,还有唐总你刚刚说的智管中心、巨木财团,正好也都有人在那边。我当时也奇怪呢,巨木财团不提,其他人,这是东七二五区的暴力机关大聚餐?那要副职有什么意思,难道是标准的‘全副武装’?后面怕不要打起来……”
彭扬故意把话说得很轻狂,这也是他的习惯。反正之前他在高能中心这边的领导层里,就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大家也知道他是关系户,自有上升通道,和其他人基本构不成竞争关系,给自己一个不靠谱的形象,平常还能逃逃滑。
只是现在唐立比他还要小上几岁,资料上还没到四十,这样作态多少有些尴尬。但很快彭扬就调整了心态,依旧笑呵呵往下讲:
“那晚上不是有人用小艇炸坝嘛,恨不得整个中心城区都听到了,我就听柳局他们讲,最近西郊那边一些人,可能是帮派,也可能是邪教,趁着发大水,做的事情有些过头了。搞的那些灾民快成了火药桶,听话听音,内务局应该是有一些计划的。
“不过当时在席上,我倒是真没看出来,智管中心和巨木财团有什么协同的意愿。可就算是协同也不奇怪,他们每年都会这么搞这么一两次,有的时候带内务局,有的时候不带,说到底还是‘智械改造’这一块儿,灰产规模惊人哪,足够把他们喂得饱饱的。”
彭扬说了一圈儿片汤话,没什么营养,但意思是表达清楚了:那晚上我可能沾了点嫌疑,但真的和那些事儿没关系,绝没有吃里扒外、私相授受。
就是想“授受”,我一个清闲副总监,哪能济事儿?
于是,唐立也笑了起来,好像真的信了他的话:“要么还是老柳呢,在哪儿做事儿,立场就站哪儿,又稳又准。不用说,他们就瞒着你呢,回头你可以拿这个事儿再让老柳请几顿酒……”
“哦?”彭扬及时捧哏。
“我在内务局的时候,确实也吃了几顿‘饱饭’,他们这里玩什么猫腻,我清楚得很。”
看样子,唐立是不会因为这事儿怪罪他了,彭扬彻底放松下来,随即又凑趣询问:“所以这还真是个三方大行动?”
“三方?凭什么三方?”唐立轻拍了下桌子,“就凭他们招惹来这么个麻烦,也不能让他们连汤带肉吃净了……彭总。”
“唐总,您说。”
“上周大区中心刚刚发了通知,给咱们更新了四季度的重点打击目标。这还没几天呢,先是有美德协会那一出,现在又有几十条人命的大案,还没等上面给咱们上眼药水,分区这边先按不住了可还行?”
“嗯,确实不太好看。”
“不好看,就要解决,哪怕解决不了,起码要想办法粉饰。正好,兄弟部门搞大动作,咱们借个火……邪教组织是梅总那边的,你不用管;但是重点个人注册、培训、沟通这块儿,一直是你管着,对吧?”
彭扬没有说话,只点点头,略微前倾身体,以示认真听讲。
唐立直接就安排了:“这段时间,咱们分区里那些不可一世的在册强化者,不妨拉过来再给他们开开会、紧紧皮。这里面,平常从事着黑产、灰产的不在少数,咱们中心人少事杂,里面关系也千头万绪,不得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让这些人在维护地方安全稳定上,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
“现在发水灾,人心不稳。城里的提防城外的,城外的又盯着城里的,不是说灾民是火药桶,现在整个中心城区外面那一圈黑水臭水,和随时都能点爆的火油,又有什么区别?这种时候,他们这些人,要么就发挥一些正向作用,纾灾解难;要么就老老实实安分些,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过日子。别搞什么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混账事。
“我不管他们和谁有默契、和谁有联系、和谁有什么明账暗账的分润。如果他们自认为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