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将兴灵府南二百里旷野荒草、山林映的一片赤红。 老将军姜固恩、尉迟君、拓拔克敌、折腾坤、林昊天和一群小将军姜蛮儿、从城中报捷返回的尉迟硕真等数十名西秦军大将带着数百亲卫,跃马疾驰。 片刻后,前方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玄甲大军,领头的“姜”字大旗迎风烈烈作响,中间位置数十员大将簇拥着一人,虽然暂时看不清相貌,但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场已经扑面而来。 一群老将军不由放缓了战马,姜固恩看了眼满天的湛蓝,悠然一叹:“诸位看出了什么?” 拓拔克敌、折腾坤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倒是尉迟君稍一沉思,笑道:“不一样了!四万余迎接郡王的骑兵的气势不一样了!” “这是胆!这是底气!这是气势!我姜家郡王从来不会平庸,裹挟大胜来临,年轻、霸道加上天才之名,西秦军仍有可为!” 姜固恩再次一叹,跃马扬鞭,疾驰迎去。 身后众将相视一笑,紧随其后。 前面大军已经近了,中间那位年轻将军已经可以看清相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姿挺拔,身着诸侯九翼蝉金甲,金璎盔,手提玄铁长枪,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一双眸子却带着任何人都看不懂的神色。 身侧“姜”字大旗,与之相应生辉,姜氏郡王之辉。 便是再桀骜不驯的沙场宿将,此刻也只能低下头颅。 “末将等,见过大都督!” 众将下马单膝下跪行军礼,西秦郡王是姜玉卿的爵位,都督西域三州十八府军政事、神威军大将军是他的官职,前者大于后者,待姜家三爷姜虎与之交接军权,便是名副其实的三军主帅。 大军整齐划一的停下,辛卓默默看着数十位老将军,这些人都是西秦之地姜家的铁杆,当下也不托大,跳下战马,一一扶起:“诸位老将军,为国戍边,功高劳苦,不必如此大礼,折煞晚辈!” 众将悄悄抬头,再次打量年轻的郡王,越看越满意,英武不凡、面露杀气,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是棵好苗子。 尉迟硕真、姜蛮儿和一群年轻男女将领,悄悄对视一眼,只是觉得,年轻的郡王生的太漂亮了些,少了几分彪悍的味道。 待众将起身,重新上马,大军返回兴灵府。 “大都督赶了一路,又逢大战一场,怕是早已劳累不堪,先回城中府邸休息吧?” “我倒觉得大都督不如先巡视三军,十五万西秦儿郎,苦盼郡王已久。” 众位老将军觉得一路枯燥,太尴尬了些,便找些场面话说一说,最好套些近乎,打探一下年轻郡王的秉性、脾气,也好摸透西秦军的未来。 却见年轻的郡王,腰背笔直,直视前方,一路沉默,直到前方重镇兴灵府和城外连绵的军营出现了,才看了眼天空,忽然扫视向众人:“西秦军反了,天子灭我西秦军之心不死,我便灭了他大周的心,不愿追随者,明早挂印走吧!” “大都督!” 一众大将瞬间惊骇欲死,三百年姜氏,能人辈出,沙场铁血大将层出不穷,却都忠心大周,世代忠良,为何这位年轻的郡王刚刚来时,还有容人之量、颇懂礼节,突然间说出这种诛心之话? 尉迟硕真、白璇玑、姜蛮儿、姜十三、姜玉熙等等一群年轻将军,同样面如死灰。 便是盛令哥、熊掌、赛青竹一群人也惊呆了。 唯独慕容休几人张着嘴,揉了揉嘴角。 辛卓澹澹一笑:“南方神策军龟缩、北方殿前边军龟缩,朝廷做的尽消西秦军的打算,咱们要什么愚忠?你们已经被朝廷、丞相、天子放弃了,何必再忠于大周? 我西秦军今后只有一个声音,只有一个主人,我,姜玉卿!愿留下,明日照常操练,不愿留下,及早挂印,若有三心二意,斩!” 数十大将脸色苍白无比,身体微微颤抖,忠于大周一辈子了,一朝换天吗? “我三叔身体如何?” 辛卓似乎不愿再提,看向身边唯一脸色兴奋的姜十三。 后者立即回道:“三爷身体堪忧,正在养伤,西域三宗长老上午来临,正在医治!” “进城!” 辛卓仅带着七百铁浮卫和身边丫鬟、手下,直奔大开的城门。 姜固恩、尉迟君、拓拔克敌一大群老将,默默送到城门边,然后停下,脸上带着浓重的哀伤。 城内已经传出震天的欢呼声,百姓夹道迎接郡王的到来,似乎郡王可以给三州十八府之地带来新生。 “这位郡王到底怎么想的?为何一来就要造反?即便是要造反,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