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襌院甚尔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襌院家的女性都要学跪礼。

跪礼能显出女性独特的优雅温驯美感,姿态端正时,垂首露出的颈脖,伸出振袖侍奉的手腕,都是牵动人心的东西。

禅院家很少见的,传出女孩子尖声争吵的声音——

不出意外,是他的妹妹。

“凭什么哥哥没有半点咒力都不用学跪礼,我就要学,就因为我是女孩子吗?”

“你们想让我变成那种人,门都没有!反正我就是不要学!”

“让我对你行跪礼,你算什么东西!”

妹妹尖锐地扬起声音反驳。

不顾房内的叱斥与责备,她从族内私垫冲了出来。

那天很冷,庭园都铺满雪了,她只是穿着薄薄的单衣,却似乎一点都不冷,脸蛋气得通红,眼里还有隐隐约约的泪光。

族人们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她看到他在外面,怔了一下。

襌院甚尔正想问她怎么了。

而她的表情说不上是羞耻还是受伤,嘴唇动了动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用力地推开他,眼尾都红了。“哥哥!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屋内的大人听到声音走出来。

她顿时绷紧神经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句呜咽着含糊不清的话。

“……真丢人。”

那是他最后一次主动找她。

在那之后,他听说妹妹死活不肯学跪礼,死缠烂打谁来都说不动,最后被家主揍成重伤扔进惩戒室,成为族人间的一顿笑话。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知道那句“丢人”说谁,但也懒得搞清楚,他被拒绝多了,也不至于自讨没趣到那个地步。

现在想起来就有点好奇,他懒洋洋地问。

“你最后到底有没有学跪礼?”

“跪礼?”

妹妹的语气疑惑。

话题一瞬间跳跃得太远,她花了半秒回想起太久以前的东西,“啊,我记得了,当然没学。”

她的表情很淡。

完全没有当年的激动了。

“连那群猪?都不用学的垃圾东西,我为什么要去学,学来给他们敬礼吗。”她嗤之以鼻,“他们想得美。”

襌院甚尔在沙发翻了一下身,嘴角上扬笑了。

“啊?不过我记得你当时说的是’连我那没有咒力的哥哥都不用学’……”他刻意翻起旧帐,看到妹妹的脸僵了。

她见他没有真的感到难过,又理直气壮地说,“难道哥哥不知道嘛,那样的对比才能达到最大的说服效果!”

对比什么对比。

有天赋跟没天赋吗?

得亏他不是玻璃心,不然哪天得被他妹气死。

“你能有什么说服力。”襌院甚尔气笑了,伸手弹她额头,“最后不还是被家主揍一顿扔惩戒室了。”

“痛!”她捂住额头瞪他。“那是家主让我跟他打一场,最后进了惩戒室,三天不死不求救就不用学跪礼。”

整整三天。

光是没有水与食物却不停运动都能耗死一般人,更何况她当时还受了不轻的伤。

那时候惩戒室的二级咒灵早就被她灭光了,族内又补满了一级咒灵,一部分还是她亲手抓回来的,为家族的贡献最后成为了对付自己的东西。

那时她还很弱,除了对大人来说像过家家似的天赋以外,就只有一副硬骨头。

她勾起略带嘲讽的笑容。

“当男孩子真是轻松啊。”她看向窗外说,“就算没有咒力,都不会被为难去跪下服侍别人。”

“对啊。”襌院甚尔不否认。

同样是没有咒力天赋,堂兄弟跟堂姐妹的待遇是什么样子的差别,他不是没有眼睛看。

明明是家人却互相践踏,那腐烂的地方是没救了。

襌院甚尔平静地说,“所以我们不是逃出来了吗。”

她安静了,她用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

“我下个月会回去。”她轻声地说。

宛如打破了这些天的美好与平和假像,两人的幸福是短暂的,她终究会离开。

襌院甚尔扬起眉头,“真的?”

她平静地说道,“嗯,不止是他们的要求,我也想继承那个地方,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话中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成分,只有最原始的野望。

她的表情似乎觉得有些滑稽。

她身上没有半滴禅院的血脉,却向一个血统纯正的“禅院”宣称自己要继承本家。

这是什么笑话。

襌院甚尔却没有反驳。

他很难说,他没有希望过兄妹两人就这样一直相依为命生活下去,不要再回到那个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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