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抿了下嘴唇,琢磨着疯爹说话的情绪不算很糟,属于哄得回来的那种。 “睡不着,随便走走,不小心摔了一跤。” 凉月冲着山药使了个眼色,山药赶紧顺着凉月打开的半边帘子,跑出去了。 顾怀酒假情假意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转过脑袋,看了闺女一眼,就立刻起身,顺便把自己榻上的外衣拽在手里。 “你被打劫了吗?” 凉月身上都是泥巴,脸上和头发也都湿透了。 回来得匆忙,法力也有些透支,凉月想着回来之后偷偷换掉就可以了,哪知道被疯爹抓个正着! 顾怀酒把衣裳给闺女披上,又连忙招呼半曲去架火盆。 桃核儿也从美梦里被揪起来,过来伺候主子。 凉月换了干衣裳,又被裹了两床被子,坐在火盆边,看着疯爹把姜汤端到自己面前。 “可以不喝吗?我不会感冒。” 凉月把碗往外推了推。 “你说呢!” 疯爹端起了勺子,“你那师父就没教你怎么躲雨吗?” 凉月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揉了揉鼻子,说:“教了,我不是着急回来嘛!结果您还是发现了。” “哼,瞒着你爹做甚?做贼心虚吗?” 不满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凉月拽过来疯王的一缕头发,拿在手中编小辫子。 “爹爹!我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您还不知道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顾怀酒摇头。 “你从来就没有完好无损地回来过!” 理亏的凉月只好捏着鼻子把姜汤喝得一滴都不剩! 顾怀酒这才不板着脸了。 “疯爹,这是什么地界啊?” 凉月突然搂住疯爹的胳膊。 “雍州。”疯爹不假思索地回答,闺女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此处有妖?”疯王问。 凉月摇头,吃了颗蜜饯,小声嘀咕了句:“不知道三万年前,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得真多。” 顾怀酒把碗里的一根姜丝挑了出来,抿到了嘴里,微微皱了下眉头。 凉月撅了下嘴,揉了揉眼角:“说的也是,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与我何干!熄灯,睡觉。” 一路再没出过什么特别的事,凉月时不时会打开通感探探路,可那天那个偷袭的家伙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京中依旧,如往常一般繁华。 虽是长途跋涉,因为疯爹满足凉月骑马的心愿,凉月倒不觉得累。 快两个月没有回瑞王府,好像比从前更新了。 管家风缄和家丁们早就候在了门口,凉月骑马在前,身后是载着苏樱的马车,再身后是装着梅听寒的囚车。 “姑娘回来了!” 和凉月脑子里那个怪物重名,所以凉月看到风缄朝自己走过来,她还有点恍惚。 风缄上前,牵住了马缰绳,才把凉月抱下了马。 “一个多月没回来,王府好像更新了。” 凉月瞄了眼锃亮的瓦片,该都是新换的。 “姑娘好眼力,按照王爷的吩咐,奴才把能翻新的地方都翻新了。仓里也收了今年的新麦,庄子前日还送来十几只羊,姑娘若是馋了,今晚便吃羊肉馅的饺子。” “好,我要吃汤饺。” “都听姑娘的。” 凉月给风缄竖了两个大拇指,点在他的额头上。 “疯爹和小皇帝进宫了,我们先进去。” 凉月指了指马车,苏樱在马车里。 凉月道:“那里面是疯爹的贵人,你安排吧。” 她又指了指囚车里的梅听寒,没好气地说:“这个,丢到地牢去,怎么待见他,你随意,反正不死就成。” “放心吧,都给姑娘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好!那我就不用操心啦!” 凉月被风缄领着进了府,风缄虽为王府的管家,但也许是因为年轻吧,凉月就没把他当成管家看,就当成是自家哥哥,所以她和风缄还是很亲近的。 风缄是瑞王府的老管家风爷爷的孙子,当年王府遭难,风爷爷葬身火海,风缄被养在乡下,逃过一难。 后来疯爹又重回高位,便把风缄接了过来,本来是想让他和半曲一样,做个贴身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