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 顾北斗将手链揣起来,“可能吧,再重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好像很紧张。” 风管家愣了下,然后将手松开了,他转过身,继续打理那已经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幔。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风管家重复着顾北斗的话。 顾北斗觉得有点奇怪,又怕说多了露馅,取了东西就要回轻罗馆。 “等等。” 风管家唤住了顾北斗,“你稍等会,今年雪大,之前王爷为姑娘特意定做的衣裳已经从宫中取回来了,你顺便帮忙稍回去吧。” “其实也没有那个必要,等凉月能出门了,棉衣也穿不住了。” 顾北斗边说边走,却又被风管家拦住了去路。 “你有事瞒着我吧?” 顾北斗抬头,对上风管家冷峻的脸。 “没有啊!没有!” 顾北斗摇头,他就算把腮帮子摇肿了,风管家也不信了! 凉月鲜少能睡得这么沉,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可她就是醒不来。 难得这一次,风缄也没有来打扰她,凉月想着要不今日就多睡个把个时辰? “徒儿。” 一缕荷花的清香吸引了凉月,这香味,她太熟悉了。 那是师父身上的清荷香。 “师父!” 眼前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青色,“师父!” 凉月朝着那抹青色奔过去,视线越来越清晰。 “师父!” 凉月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一睹师父的绝美容颜。 她都不敢伸手去碰,好像那只是水中幻影,如果她贸然碰到了,师父就会消失了! “凉月……” 花酿俯身,冲着凉月张开了怀抱,他脸上没什么笑意,好像格外疏离,眉头也皱着,好像并不是心甘情愿来见凉月的。 凉月驻足,这场梦,太易碎了。 “师父,你是来责备我的吗?因为我很没用,我保护不了妖族,保护不了轻罗馆,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没办法保全……” 凉月不敢把自己曾经自以为已经打好腹稿的那些对花酿的埋怨和猜疑说不来,她太害怕师父听了她的话,就从她面前消失了。 没想到,花酿的身影竟然自动向前,将凉月轻轻拥住。 凉月甚至觉得,这梦境太真实,师父还是暖的。 “师父……” 凉月不知该说什么好,“你真的没有死,你回来了,是吗?” 这时候,凉月不想再探寻孰是孰非,不想再细究花酿和风缄到底谁对谁错。 她只知道,最温柔的师父,他就在自己眼前,而这么美好的时刻,只是暂时的,只要她一醒过来,她还是上天入地都寻不到这个人。 “凉月,为师等你……” 等我? 凉月还有许多话想问,花酿却化成一缕淡淡的青莲香气,从凉月身前飘走。 “师父,你让我,上哪里找你啊……” 凉月缓缓睁眼,眼泪将遮目的绢布浸湿,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她坐起身,感觉眼前的布巾好碍眼,便将它摘了下来。 烛火已经所剩无几,衬得房间里暗了许多。 凉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根手指上的纹路她都看得十分清晰。 她的眼睛好了? 凉月一时欣喜,想下榻走动走动,却发觉身子依然乏得很,伤口一牵动还是会疼。 按理来说,眼睛的伤应该更难治愈才是。 是风缄又使了什么法子吧。 凉月想起刚才做的梦,又不禁失落了一阵。 师父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还说什么他对等着她! 等什么!等她摆平这一切? 她连自己都弄不明白呢! “哎呀,你醒啦!” 顾北斗才走上二楼,就看到凉月已经坐起来了。 “眼睛好了吧?” 凉月点了点头。 顾北斗将手链掏出来交给了凉月。 “是这条吧?” 凉月又点了点头。 手链在黑夜中泛着淡淡的银色光泽,凉月将它戴在手上,那光泽忽明忽暗,最后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