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此为荣。 是夜,麟德殿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千官盛装出席,女眷们更是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李寇两家不分离,在中厅独占了一张宴桌。 刘婶头戴珠冠,身着霞帔,脸上红光满面,从未想象过的荣耀都快要溢出来了。 母凭子贵,刘婶如今已是三品诰命夫人。 刘程身着深绿官服,拂着袖子直擦汗,大概是还没习惯连升三级的缘故,神态十分拘谨。 如今是新任的工部员外郎,六品官,品阶不高,却是妥妥的肥差。几日来,上赶着来巴结的人无数。 寇霆山执掌御林军,不能入席。 将军夫人海兰珠携锦团儿与慧灵盛装出席,加上五品女将窦迎雪,一桌四个女人各有长处,皆是风姿卓绝之辈! 一时间引无数人侧目,风采无两! 北侧后厅的高台上,以主位的黄金龙椅为中心,其余坐席一字排开,高低错落有致。 能在上面落座的,皆是后宫妃嫔,皇室贵胄之流。 皇帝左,右首位空余,应当是皇太后与皇后的位置。 皇爷周礼居左首次席,与之对应的是皇叔周勃。 诸位妃嫔的位置相对靠后,因为前面还有两位公主。 长公主昌平,天生丽质,着一身红衣配上华丽的金首饰,从骨子里透出的金贵映得脸庞光彩夺目! 二公主玉真,淡妆浓抹总相宜,一身中规中矩的宫装珠裙。双眸如泉水般清澈,笑容平易近人,如往常一样清丽脱俗! 但也不是一成不变,今日胸前佩戴的一件金包玉嵌的圆球首饰吸引了几乎所有女眷的目光。 提在手中,轻轻一拨,一层套着一层的镂空玉雕便旋转起来。在淡绿色光芒的映衬下,繁复精美的图案如走马观花般闪过。 甚是稀罕! 周澜起先不以为意,以为只是个玩意儿罢了。直到不小心瞥见了里面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心里备受打击,暗骂周宜心机女。 周宜摇头晃脑地沾沾自喜,从小到大出席夜宴,就没赢过这个姐姐。 刘婶见状,在桌下直踢李余年,眼神甚是威严。 窦迎雪轻笑着解围道:“那里面装着一颗夜明珠,余年也送了我一个一般无二的。” 李余年讪笑着点头,这事才算过去了。 只是苦了一旁的锦团儿,脸上陪着笑,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突然,钟鼓齐鸣! 皇帝携太后与皇后入场,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下,兼具形态威仪。 全场叩首,高呼万岁! 宋彦青起身宣读旨意,辞藻华丽,皆是高歌颂德,武运昌隆的词语。 礼毕。 皇帝举杯,面向李余年,高声说道:“此杯预祝李爱卿明日旗开得胜,壮我大遂国威,满饮!” “预祝李将军旗开得胜,壮我大遂国威,满饮!” 众口一致,群情激愤! 声音在麟德殿内回荡,甚是壮怀! 李余年举杯环顾四周,作揖拜谢,随后一饮而尽! 编钟声响起,歌舞姬入场。 欢笑声渐隆,宫廷夜宴就算正式开始了。 如果就此气氛延续下去自然是再好不过,偏偏殿门口起了争执,一名副将撞开殿门,跌落在过道上。 在万众瞩目中,一只脚迈入了麟德殿。不偏不倚,正踩在通道上铺设的地衣上。 殿中央通道上的地衣有讲究,暗红色,上面纹饰着金丝牡丹,形态富贵。百官走在两边,帝后才能走在地衣之上。 一股强大的威压随着脚步的踏入,瞬间笼罩住整座大殿。 见者有份,皆受到了弹压。 没有修为的凡人几乎站不住脚步,或跪,或坐,瘫软在地者不在少数。 李余年踏前一步,释放出修为将一桌人护在身后。 通道上,倩儿扶着一名手持龙头杖的白发妇人,缓步走向御前。 那妇人头戴珠冠,身披凤袍。 身姿挺拔,比倩儿还要高出少许。 脸型消瘦,五官深邃。 除了眼角与鼻翼的细纹,皮肤依旧保持得白皙紧致。能轻易看出年轻时的绝世风采,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鹤发童颜。 倩儿一身紫衫襦裙,外边儿套着一件丹红色半臂,五彩的披帛挂在上臂处。神情镇定自若,莲步款款,一笑百媚生。 二人目不斜视,一路行至御前。 虞太后双目圆睁,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定,手心里已经攥出了汗水。 皇帝知道“姥姥”的存在,却从未见过。看着眼前的装束,再不开窍也该明白了。 哪来的什么“姥姥”,这分明是正儿八经的“皇祖母”。 “怎么?这大遂国宴,本宫还来不得了?” 声音在殿内回荡,铿锵有力。 周礼在周宜的搀扶下走下台阶,双眼中朦胧一片,双手作揖,俯身便拜! “多年不见,皇嫂风采依旧!周礼,拜见嫂嫂!” “周礼啊,难得你一介凡夫活到这个岁数。” “托皇嫂的福,还打算活他个百八十的。” 常人就算了,周礼是看着长大的,还是有情分在。 “呵!打小就贫嘴,今儿就卖你个面子。” “好嘞!皇嫂请上座!” 周礼挥手,让出自己的位置。 “不用,本宫不喜欢那个座位。” 姥姥走到虞太后跟前,说道:“本宫勉为其难,就坐这儿吧。” 虞太后的心中一凉!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是在百官面前打她的脸,比杀她还要难受! 但人家是长辈,老祖宗,想坐哪就坐哪。就是放在平常百姓家里,也是婆婆与儿媳的关系。 岂有大家伙一起吃饭,让婆婆站着的道理? 大殿内鸦雀无声! 作为大遂朝最聪明的一批人,靠着细碎的线索,很快就将整件事情拼接了起来。 皇叔周勃起身解围道:“难得母后赏脸,皇嫂坐我的位置吧,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去坐余年那桌,幽州一别还不曾说过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