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刀柄,在斑驳的树影中徐徐前行。林间小径幽静,哗哗的树叶声响令人格外恍惚。 诡异的地方在于,飞升境的战斗,为何能完好无损地留下这片树林? 院外的篱笆门大开,左右各有一块菜地,看田垄整齐的模样,应该是经常有人打理的。 “吱呀......哐......” 房门被风吹开,撞在门框上。 一丝微弱的血腥味钻入鼻孔,警觉瞬间拉满! 轻轻地抽出长刀,弓身向房门摸去。 在甬道的石板上,发现了一个梅花形的血印,像是某类野兽的脚印。撑开手掌比划了一下,脚印明显要大上一圈,但还没达到庞然大物的程度。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房门处有三尺单薄的月光。 李余年深吸一口气,蹑脚跨过门槛。 里面的摆设与普通农家无异,农具立在门后,灶台,干柴,桌椅,木柜等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烟火气息浓重。 微风吹来,一架靠在墙边的小木马悠悠晃动,令人困惑的同时感觉到一阵凉意。 以刀尖撩开一席竹帘,血腥气扑面而来。 一阵心惊! 瞳孔迅速放大,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半坐半跪,低着头,乱发垂落胸前,看身形是一个男人。 身前一滩血迹已经干涸,乌黑一片。 用刀尖掀开男人的乱发,坦胸漏肚,左胸上有一个明显的刀口,无疑是血迹的来源。 诡异,不合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飞升境的大佬就这么突兀地跪在门口? 浑身一震! 赶忙挑刀拨开他的双手,手上沾满了血迹,一把闪亮的匕首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自断心脉,是自杀! 蓦然间,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席卷全身,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视线转到门口,一双幽绿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面如羊首,头生双角,纤细扭曲如麻绳。 鬓如雄狮,毛色惨白。 大如虎,身躯壮硕,覆盖着绛紫色的体毛。森白的骨刺自背脊处戳出体外,狼蹄的形状大致与屋外的脚印吻合。 体型虽不大,毛骨悚然的感觉却远超腾蛇与蠪。 玄诚子说得不太对,被它盯住后,灵魂仿佛石化一般,浑身冰凉彻骨,连手脚都动弹不得,更别提逃跑了。 眼见它迈步进屋,一人一兽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尺,空气凝固,屋内落针可闻。 幽绿的双眸冰冷而自信,似乎已经吃定眼前的人族年轻人,甚至明显地流露出一丝不屑与怠慢。 李余年体内的炙热洪流冲击着全身的经脉,已经达到疯狂的境地。赤红的铭文爬上脸庞,身上的热气嘶嘶作响。 在它扑过来的一瞬间,长刀架起挡在身前,刚好卡在了它的嘴里。 “咔!” 长刀应声断裂! 李余年被扑到在地,恶臭袭来,一嘴尖牙近在眼前。与此同时,胸口一痛,利爪的爪尖刺穿胸甲陷入皮肉,锥心刺骨! 刚一接触,那一身强大的肉身力量便刷新了认知。 双手托住它的下颌,在细小的空间里左右腾挪,不明的粘液滴了一脸,冲鼻的滋味不敢细品。 但是顾得了上边,却顾不了下边。利爪猛然划下,彻底撕开了胸甲,骇人的伤口裂开,鲜血随之喷涌。 此刻才深切地体会到了,玄诚子说的开膛破肚是怎么个情形。若不是自己的特殊体魄,怜星楼里属于自己的魂灯应该已经灭了。 “啊!!” 赤金色的火焰终于冲破重重禁锢,从体表冒了出来。 屋内火光大盛! 异兽大惊,用利爪勾住李余年的身体,猛地向外拖去。即便忍耐着高温,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门框爆碎,房屋坍塌半面! 事关生死,李余热血沸腾,强忍着疼痛召唤出大道剑。 几剑劈下,叮当作响! 那异兽的前肢就像金属做的一般,剑砍不断,还直冒火星子! 一人一兽在林子里纠缠,撞到树木无数,赤金色的火焰无情蔓延,顿时火光冲天! 异兽目的明确,连拖带咬地压制着李余年,向领地的外围奔去。 一丝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李余年停下了挥砍。神魂之力沿着兽爪向上延伸,脑海中呈现出来的东西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皮毛之下,竟是一副钢筋铁骨! 接近心脏位置一片明黄,耀眼得就像藏着一个小太阳,无数股明亮的涓流从心脏涌向全身,如同人身上的经脉,细致无比! 在高浓度的神魂之力覆盖下,似乎听见了细微的咔咔声,就像齿轮咬合在一起,飞速旋转的声音。 类似的感觉,在智一的身上曾经感受过。 异兽察觉到异样,也停下了动作。 四目相交,似乎都带着一丝明悟。 几股强大的气息破空袭来! 异兽松开了爪子,转身奔入黑暗之中,几个起落间便不见了踪影。 李余年扶着伤口终于站起了身子,从头到尾像一个猎物般被压制的感觉太憋屈了,就像回到了刚下山那会儿,挨打是常事。 身后的大火借着风势熊熊燃烧,火光在空旷的戈壁滩上无比抢眼。 “怎么回事?”玄诚子率先赶到。 “没什么,被抓伤了。” 玄诚子大惊道:“你见到它了?” “嗯。” 李余年松开手,胸口的一道伤口从肩膀裂到下腹,血到现在还没止住,情景触目惊心! 玄诚子浑身的皮肉一紧,似乎自己的伤口也跟着疼了起来。 “被它抓伤的伤口很难好,且熬着呢。” “无妨,我体格还行。” 洛如仙子与和尚几乎同时赶到,望着一路上的痕迹,心里大概有了猜想。 “怎么回事,为何不先通知我们?”洛如仙子问道。 李余年摸出传音石,荧光闪闪,竟然又好了?不禁扭头看向异兽逃走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我若是说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