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差点就被霍去病一马槊戳在小腹处,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避开霍去病的一记横扫,随手格挡开小满姑娘的一通乱砍,猛的向后退出七八步,叱骂道:“霍去病,你狗日的先等等,回头耶耶再教训你!” 霍去病收住马槊,盯着老贼哂笑不已,却是一脸的不服,并往地上使劲唾了一口口水:“呸!” 这边公孙敖刚刚站定脚跟,小满姑娘却疯了似的扑上来,挥舞手中宝剑,犹如泼妇打架斗殴那般不依不饶的乱砍不已,口中娇斥连连:“公孙老贼,让你鞭打杨川小郎君,让你鞭打杨川小郎君!” “老娘今天跟你拼啦!” 公孙敖无奈之下,只好随手格挡,口中叫屈不已:“公主息怒,请容末将分说一二……” 小满姑娘哪里听得进去,一把剑被她挥舞的‘呜呜’作响,简直就当成一把菜刀乱砍乱剁,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 公孙敖连连退避,口中还在关切的询问:“公主您受伤了?快快告诉末将,是哪个狗贼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不料,听闻此言,小满姑娘更增几分恼怒,厉声叱骂:“谁胆大妄为了?啊?谁胆大妄为了?本宫剁死你个老贼!” “剁死你!剁死你!剁死你!” 公孙敖心中一阵叫苦不迭,即便他随手即可将她打倒,偏生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连连后退,随手格挡她的‘王八剑法’,一时间就很是狼狈。 众人都看呆了。 尤其是曹襄,更是瞪大了双眼,口中啧啧称奇:“啧啧啧,到底是姓刘的种,杨川你看,这一股子泼辣劲儿,是不是比母亲还要厉害啊?” 杨川默默擦拭着脸上的血污,神色淡然,恍若眼前这一切跟自己没什么关系,随口道:“是么?” 曹襄瞅一眼杨川,低声道:“公孙敖是我舅舅十分喜欢的一名悍将,颇有战功,你可别动什么心思……” 杨川抬头,瞅着场中公孙敖被小满姑娘追着乱砍,温言笑道:“我一个小小羽林郎,何德何能,敢与校尉大人扳手腕? 曹襄,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困倦得很,先去睡一会儿。” 言毕,他头也不回的上了阁楼,‘咣当’一声关上门,果然倒在木塌上呼呼大睡,转眼间便鼾声大作…… …… 当天晚上,公孙敖快马加鞭赶回长安城,在未央宫求见了刘彻。 “这么说,霍去病能与你交手三五十个回合而不曾落败?” “满月儿的伤势严重不?要不要让太医赶过去救治?此事须严格保密,切莫让她母亲知晓,记下了?” “哈哈哈,曹襄这小子一贯顽劣,回头朕在他屁股上踢几脚,狠狠的抽上几鞭子,好给公孙校尉消消气、解解恨。” “至于鬼谷之事,就算了吧。” “那些为国捐躯者,就当成战死上报,朕让内府那边厚厚赏赐其家人也就是了。” “……” 听着皇帝轻描淡写、不痛不痒的一番话,公孙敖憋了一肚子的恶气,几次想说话,却是硬生生的都没插上话。 之前的禀告就很清楚,皇帝为何避重就轻,闭口不说重点呢? 好不容易等到刘彻说的口干舌燥,端了一碗酒浅饮一口,公孙敖赶紧说道:“陛下,十三级中更卿爵、秩比三百石羽林郎杨川,带头闹事,虐杀陛下恩养的江湖高手,动手殴打满月公主,还唆使霍去病、曹襄二人违抗军令,实在是罪大恶……” 公孙敖正说的起劲,突然,刘彻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响亮的哈欠:“哎呀,朕今日在上林苑追逐一只白鹿三个多时辰,差点将一身骨头给抖散架了。 公孙校尉,这样吧,有事咱回头再说,朕要先去歇息了。” 言毕,刘彻站起身来,向后面暖阁走去。 公孙敖心下恼怒,语气自然而然的便有些生硬,朗声说道:“陛下,杨川小贼目无国法,蔑视军纪,犯下此等滔天大罪,便须……” 刘彻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便须如何?” 公孙敖深吸一口气,道:“便须将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刘彻沉吟几声,颇有深意的瞅着公孙敖,半晌不语。 未央宫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沉闷起来。 公孙敖被皇帝盯得有些发毛,讷讷道:“陛下,那杨川小贼心怀叵测,图谋不轨,此次戕害鬼谷诸高手,莫不是与各地诸侯王有所牵涉……” 刘彻终于笑了。 他侧头看向大殿一侧,笑问一句:“大长门睡得可还舒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