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口中说道:“吗的,你不在,本侯这心里头空落落的没个底儿。” 杨川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卷丝帛之物,略一沉吟,道:“这是最近几日我捉摸出的一条行军路线图,等到你们破了龙城,便可以将此图交给去病,告诉他,一旦攻破龙城,千万莫要恋战,即刻沿着这一条撤退路线返回朔方郡! 记住,在没有抵达龙城前,绝对不要给他……” …… 次日一大早,杨川踏上鸡鹿塞的石头城墙,极目北望,却只见一片大漠苍茫。 卫青走了;霍去病走了;曹襄走了。 苏建,公孙贺,张骞,李沮,李息等将军,都走了。 随着几万大军开拔,鸡鹿塞里,仅剩三千朔方郡兵,且还都是一些挑剩下的老兵;眼瞅着那一个个两鬓斑白的脑袋,杨川莫名的想起当年的石门障。 如此也好。 杨川一屁股坐下来,从手边行囊里拿出几样吃食,却无外乎酱卤牛腱子、冷切鹿脯肉等;再提出一只硕大的青皮葫芦,却是几斤‘杨氏九粮液’。 生气归生气,这日子还得过是不? 其实,回过神来仔细想想,让他留在朔方郡不去漠北草原,可不就是当初他自己的意愿? 因为,杨川心里其实很清楚,刘彻组织的这一场大战,听上去轰轰烈烈、牛皮哄哄,很容易令人上头;可实际上,因为种种缘故,这一场他刚开始预想的‘第二次龙城大战’,阴差阳错的,最终却演变成了‘漠南之战’。 这一战中,卫青、苏建、公孙贺、李广、李息、路博德等五路大军,除了霍去病直捣龙城,挣下一场泼天军功外,其他几路大军…… 好吧,其他几路大军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还损失惨重;其中,最为令人气恨的便是赵信叛变,直接导致了公孙贺的三千精锐全军覆没,还差点把卫青坑死在草原深处。 对了,雁门太守李广,便是在这一战中多次迷路,博取了一个‘大汉麋鹿侯’的诨名;那位倒霉蛋将军在大漠中迷了路,转了十几天圈圈后,还成了匈奴人的俘虏;后来,虽然他想办法逃回一条性命,麾下的两万多精锐却十不存一。 可以说,要不是霍去病,这一场‘漠南之战’,汉军大败啊。 有些话,杨川已经跟卫青反复说过,譬如,赵信此去漠北,必然反水;譬如,伊稚斜那个疯子背后有高人指点,此番看似一通乱打,实则可能是一个陷阱;等等,不一而足。 对于杨川的话,卫青甚为重视,但却似乎没放在心上。 因为,那个匈奴人赵信,依然按照原定计划担任前将军,麾下三千精锐骑兵有九成匈奴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杨川吃一口肉,饮一口酒,苦笑一句:“该死的娃儿求朝天,只要霍去病没事就行。” 准备了诸多后手,不料,到头来却连战场都上不去。 想想就日了狗了。 也罢! 这世上的事情啊,其实都经不起琢磨,你琢磨着琢磨着,很多事情都会变了味道,很多人,也会变得没了那一层历史人物的光环,想想就无趣的紧。 该做的都做了,如果还不能改变一些历史轨迹,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元朔五年,农历六月底,鸡鹿塞城墙上的这一场酒,慢慢的喝出了滋味儿,让原本甚为沮丧的杨川通透了起来—— 他们打他们的,咱打咱的。 说到底,这座狗屁天下,终究还是人家刘彻的,是那些顶级掠食者狗大户的,跟他这个奴隶出身的长宁侯有关系,但不大。 这种严重的疏离感和割裂感,让他心里很难受;同时,也让他彻底丢掉了那些不怎么切合实际的幻想。 他招一招手,将不远处的堂邑父召唤过来:“堂邑父大叔,派人去一趟鹿鼎城,告诉阿土他们几人,趁着伊稚斜的主力大举南下,让他们在北海一带搞事,迅速壮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在北海方圆两三千里内,不要留下任何一个匈奴人部落。” 堂邑父‘嗯’了一声,大踏步走了。 杨川在城头又喝了一会儿酒,方才款款起身,俯身看着瓮城里头正在忙碌的东方朔、司马迁、张汤几人,笑问一句:“快忙完了吗?” 东方朔抬头笑答:“马上就好。” 杨川点头:“等会儿到本侯大帐来,请你们吃饭……” …… 傍晚时分,杨川便领着司马迁、东方朔、堂邑父、豹姐、两只沙雕离开了鸡鹿塞。 这一处边塞,本就极为险要,易守难攻,依托有利地形、坚固城防,以及杨川留下的一些‘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