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杨川所预料,伊稚斜的三万主力,加上右贤王的五万主力,就藏在乌兰布和沙漠以西的一片绿洲深处。 那片绿洲夹在两片大沙漠中间,水草丰美,还有二三十个不大不小的海子,除非有人穿过茫茫沙漠、戈壁,否则,根本就难寻其踪迹。 他们等待的,便是卫青的主力部队进入漠北草原后,在茫茫草原大漠上兜圈子,被几股来去如风的轻骑兵远远的吊着放风筝,折腾到人困马乏时,他们的獠牙才会露出来。 这一支足足八万人的精锐骑兵,目标明确:朔方郡。 汉人新开垦的良田上,收获了上百万石麦子,如今,还有几十万亩胡麻、油菜、瓜果、菜蔬、甜菜等,长势喜人,听着就令人生气啊。 这一片土地,原本可是属于匈奴人放羊牧马的地方,多好的草场,多肥沃的土地,如今都种上了庄稼,简直令人发狂。 所以,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纵马千里,在那片新垦的农田上烧杀劫掠,让十几万汉人大半年的辛苦白费了。 其次,便是虚晃一枪后,转而向西,在卫青大军主力回防前,想办法渡过大河,直捣长安城! 不料。 当这几万匈奴骑兵穿过乌兰布和沙漠、横渡大河,悄无声息的进入朔方郡的临戎、乌海一带时,都有些傻眼了。 站在远处的山岗上,便能望见那一大片、一大片齐整的良田,一些农夫悠闲的在田间劳作,军寨之中,炊烟袅袅,成群的牛羊在肥美的草场上漫步,简直就是一只肥美的羊羔子,就在那里等待着狼群扑过去。 可是。 当他们挥舞着弯刀,打着呼哨,怪声嘶吼着扑过去时。 好吧,汉人们太阴险了,那些看上去平整结实的土地,战马的蹄子一踏进去便将大半个身子陷进去,略微挣扎几下,便连人带马都不见了。 只是这一个冲锋,便有四五百人马莫名丧命。 后面紧跟而来的百夫长、千夫长、当户、将军们,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的烂泥塘,面面相觑,竟一时间束手无策,只能破口大骂。 “匈奴人,匈奴人来了!” “快快快,那些狼日哈的来了,准备战斗!” 匈奴人来得太过突然,屯田上,杨川基本上没有什么兵力可以部署,只能将大量的弓箭、长矛等提前分发下去,让他们想办法自保。 一群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农夫,陡然看见铺天盖地的匈奴骑兵扑过来,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有些人直接吓得脸色煞白,连手中的弓箭、长矛等都捏不住了。 可是,当大家发现那些匈奴人进入深耕灌水后的‘人工沼泽’,竟然深陷其中而无力自拔,即便对面有几万人马,却还只能干瞪眼?于是,军户们的胆气渐壮,迅速集合起来,在一些屯田官吏和兵卒的组织下,进入那些军寨和石堡,严阵以待。 如此这般,双方对峙了几个时辰后,匈奴人退走了。 他们的目标是劫掠、屠杀和破坏,面对动辄几千步宽的‘人工沼泽’,根本就没兴趣…… …… “两万骑兵没能进入屯田,绕道东行,向朔方城方向而来?” 朔方城,太守府里。 杨川躺在一张藤椅上,眼睛盯着墙壁上的地图,听着各地传来的军情急报,脸上那一抹奇怪的微笑愈发浓郁:“张安世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最新军情?” 东方朔应道:“没有,自从三日前他说要去一趟库布齐海子,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 “霍光呢?也没有消息?”杨川伸了一个懒腰,转头看向司马迁,“那个谁,红脸司马迁,给咱泡一壶野菊花茶啊,你这家伙咋回事,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今后还怎么写历史书?” 司马迁的红脸一黑,闷声不响的去沏茶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现在是长宁侯、朔方太守,是他司马迁的顶头上司呢…… “霍光那边倒是每天都有军情密报,”东方朔看着苦哈哈沏茶的司马迁,心情不错,笑眯眯的说道:“今日凌晨传来消息,霍光跟着郭解的那五百名游侠儿,行踪不定,已然进行了三次刺杀行动,阵斩五十六人。” “对了,他们还盗回来七百多匹匈奴好马。” 东方朔补充一句,嘿嘿笑道:“长宁侯,我东方朔这一次算是真服了你,耕地里灌饱了水,几万匈奴人看着大片的屯田,只能眼馋干瞪眼呢!” 杨川笑了笑,反问一句:“若是匈奴人冬天来偷袭呢?” 东方朔笑不出来了。 杨川接着问道:“另外,如果匈奴人一意孤行的要进入屯田,还有一些无法灌水的地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