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之战,汉帝国与匈奴人两败俱伤,谁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 刘彻的十五万精锐,损失过半,校尉以下,能领兵者不过二三,只能留下三万精锐驻守鸡鹿塞、石门障、雁门关一线,防止匈奴人狗急跳墙、大举南下。 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在漠南战场大占上风,破了大汉战神卫青的不败神话,但却在龙城一战中,被霍去病端了老窝,掠走了他的祖父、叔父、岳父和妻儿老小数百人,如今都送到长安城,据说在每一个夜晚,都要穿戴齐整的给刘彻跳‘锅庄舞’。 此外,让匈奴人损失惨重的,反而是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的朔方郡,莫名其妙的被杨川、霍去病灭了最精锐的五六万…… …… 硝烟散尽,生活的尾巴露出来了。 人要吃饭,牛羊牲口要吃草,生活要继续,这一场谁都没占到便宜的战争,终究成了一地鸡毛。 刘彻紧急召回了卫青、霍去病、曹襄、苏建、公孙贺、李息、李沮等一众将军,相应的,卫青带出来的北军,和霍去病带出来的羽林军,自然要归建了。 伊稚斜藏起来的一万五千骑兵,让刘彻心中不安。 此外,各地刘姓诸侯王、吴地、南越、东胡等蠢蠢欲动,刘彻不得不收缩兵力,让北军、羽林军驻扎在长安城附近,震慑宵小。 临行前,杨川下厨做了一顿浆水面,炒了几道精致小菜,特意开了一坛‘杨氏葡萄酒’,给霍去病、曹襄等人送行。 曹襄的情绪极低落,闷闷不乐的喝了几碗酒,便醉的不省人事。 霍去病却一碗接着一碗的饮酒,英气勃勃的帅逼脸上,挂着一抹难以言明的愤怒与不甘,时不时的,还嘟囔着骂一句脏话。 “去病,别这样,”杨川实在看不下去,温言抚慰:“你这样子回长安城,我不放心。” 霍去病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两只丹凤眼里突然涌出两行清泪,怒道:“我舅舅被伊稚斜十二万主力骑兵围追堵截,以六千七百二十人的战损,阵斩匈奴一万九千余,缴获牛羊马匹七十万头,为何却要让他一个人背锅?” 杨川哑然失笑,道:“皇帝判断失误,总得有个背锅的,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更何况,我义父这一仗的确没打好,怪不得别人。” 霍去病张口结舌好几个呼吸,突然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赵信必反?” 杨川笑了笑:“我会看麻衣相。” 霍去病自然不信,还要纠缠着追问,杨川只好随口敷衍几句,就说是自己派去匈奴腹地的阿火、阿土等少年刺探到一些蛛丝马迹,故而,才会知道中行説没有死、赵信必反…… 这一顿饭,就吃得没滋没味,不过,杨川却看上去很平淡。 因为他知道,翻过年,也就是历史书上的‘元朔六年’,度过难关的刘彻会发动下一场大战,卫青还是大司马、大将军,霍去病、曹襄还得回来。 匈奴人猥琐发育近千年,方才成了今日之气候,想要一举灭杀,显然不现实。 所以,与其因为上一场大战戚戚然,还不如静下心来,为下一场大战做一些准备,比如,有些路该修了,有些矿该开采了,有些人也该杀了…… …… 一场秋雨后,便是一场接一场的连绵秋雨,看样子,老天爷跟人间世一样,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夹不住水。 对于云中、雁门、上郡、五原乃至关中一带来说,这几场透雨,无疑等若是救命的雨,因为前半年大旱,让汉帝国的北方颗粒无收,差点酿成一场大饥荒。 可是,有了这几场雨,谷子、糜子、高粱等秋田便可大获丰收。 总体算下来,温饱没问题。 对朔方郡来说,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朔方郡的一百二十万亩良田,可都是水浇地,无论天有多旱,哪怕三五年不下雨,这些田地里的收成却基本能够保证;尤其是胡麻、棉花和菜蔬,其实在灌浆成熟前,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雨水。 织娘、娜仁托娅两名小妇人都快急哭了。 再落几场雨,几十万亩棉花可怎么办? 刘满则更着急。 眼看着就要入秋,秋天过了,便是冬天;冬天过去,便是春天…… 啊,明年春天,杨川小郎君就十八岁了,想起来就好激动,恨不得将这家伙摁倒在榻上,使劲的摩擦……一日一夜! 不,日日夜夜! 想到得意处,这小妇人咬着一根狼毫小笔的笔杆子,吃吃发笑,一张俊俏小脸涨得通红通红,额头都有一层亮晶晶的汗珠子,一闪一闪的,就十分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