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睡同一个被窝、娶同一个老婆。”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两个人都娶了亲,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可两个人的关系依然如故,除了睡觉不在一起,吃饭干活都在一起。” “这两个人的关系铁啊。” “有多铁?”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就明白了。” “这其中一个人呢,不爱吃羊肉,故而,每次吃羊肉泡馍时,他都会把自己碗里的羊肉捞几筷子给另外一个人;另外那人呢,慢慢的就习惯了这样的照顾,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于是。” 此时,正好小厨娘端来羊肉泡馍、锅盔、小凉菜、榨菜和蒜瓣,杨川捏起筷子,将自己碗里的羊肉夹起来看一眼,笑道:“于是,终于有一天,这两个人之间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原来啊,那个不喜欢吃羊肉的人,自己的老婆孩子喜欢吃羊肉,他不想把自己碗里的羊肉再送给别人,而是想要带回家去,养活自己的老婆孩子。” “故而,这一天吃饭时,他告诉另外那个喜欢吃羊肉的,说以后这羊肉他要带回家去让老婆孩子吃;于是,另外那人勃然大怒。” “为什么勃然大怒?” “那人骂道,你狗日的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拿我的羊肉去养活你的老婆孩子……” 这是一个在后世很烂俗的故事,可经过杨川这么一讲,登时便有了新意。 张汤、司马迁、东方朔、霍光、杨敝几人都沉默了。 有些故事很烂俗,听起来就像是街头巷尾那些妇人们的闲言碎语,乍听之下,俗不可耐,令人喷饭,可你细细品嚼一番后,却又觉得心中惊悚,忍不住暗道一句:‘窝的个草,这不是在说我自己么?’ 杨川开始吃羊肉泡馍。 后世的长安城里,羊肉泡馍分为好几种吃法,大体来说大约有干巴儿、一口汤、水围城三样。 其中,干巴儿的做法,要求汤汁完全渗入馍内,吃后碗内无汤无馍无肉;一口汤呢,要求吃后碗内仅剩一口汤;而水围城的吃法呢,往往是馍块在中间,汤汁在周围,汤、汁、馍全要吃光。 对于这三种吃法,杨川都不喜欢。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干巴儿、一口汤还是水围城,其实都是由两千年前的‘羊肉羹’演化而成,最早的时候,等若是羊肉羹煮面,直到后来出现了‘死面馍馍’,这种被后世长安人津津乐道的‘羊肉泡馍’算是基本定型,并渐渐成为一个招牌菜。 好听,但不好吃。 为什么呢? 因为,那种死面馍馍本身就不好吃,那玩意儿在热乎的时候,可以卷羊肉、卷小菜,给人的感觉还挺有特色,滋味也不错;可是,没有经过充分发酵的面饼子在冷却后,却是极费牙。 有人曾经笑说,死面饼子热乎的时候是小鲜肉,看着白白净净、有模有样,吃一口也是满嘴的水汁子,嫩得很;等到冷却下来,便成了滚刀肉,嚼不烂撕不开,就像是狗嚼猪大肠,须得连撕带扯才能弄下来一块。 至于放置的时间一久,过上这么三天两夜的,好家伙,那玩意简直就跟生铁片子一般,又冷又硬都能当菜刀去剁肉了。 冷硬的死面饼子,不要说直接放嘴里咀嚼,就算是掰碎了在滚烫的羊肉羹里滚上一盏茶工夫,那玩意儿还是韧劲儿十足,牙口不好的老人孩子,根本就吃不动。 当然,如果只有这些原因,杨川也犯不着膈应和生气。 毕竟,羊肉泡馍的馍馍不过是辅助吃食,并非这一道吃食的重点。 重点是。 后世长安城的羊肉泡馍,馍馍倒是变着法儿的给你更新换代,就差在上面用梳子、篦子戳出几百朵小黄花儿,可碗里的羊肉就是个点缀,一不小心,可能就塞你牙缝里去了。 一句话,那玩意儿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羊肉泡馍’,而应该叫‘羊汤泡馍’。 杨川家的羊肉泡馍,从一开始就不用死面饼子,也不学后世长安人的那几样做法,而是一碗清汤羊肉,撒上蒜苗香菜末,直接就着锅盔吃。 或者,如果是老人孩子,还可以泡着吃。 总而言之,杨川始终认为既然这一道吃食被称之为‘羊肉泡馍’,羊肉才是当家菜,你特娘的老是在馍馍上下功夫,那不是本末倒置蒙人的吗? 老婆饼里没老婆,牛肉面里没牛肉。 说来说去,不是城里人套路深,而是汉帝国的这种优良传统,从一开始就带着一些狡黠,让你生不起气,但就是挺膈应人…… “吃过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