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恒,如地之固,如江河之流,如日月之行,如弦歌之意。” “故而,老臣名为朝廷选擢官吏,实则为陛下筛查治世之良臣、平天下之将帅,焉能轻忽之?” 这话说的。 好吧,就连见多识广的杨川听了公孙弘此番言论,也觉得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等若是将别人说话的路子直接给堵死了。 你想啊,这老贼一言一行都是引经据典,其实是将孔夫子的一些忠君爱国言论拼凑缝合起来,还让人如何反对?难道还有人敢质疑孔夫子的言辞? 刘彻听了,自然十分满意。 朝堂之上,你尽可以多说一些孔夫子的‘忠君爱国’,少说几句孟夫子的‘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的屁话,就等于是在帮皇帝说话。 “公孙丞相此言甚为有理,”刘彻端起一碗茶,浅饮一小口,笑眯眯的问道:“那伱来说说,朔方、陇西二郡的太守人选有什么问题?” 公孙弘道:“陛下,朔方郡太守朱买臣,人品端正,忠君爱国,信义无双,在朔方郡这大半年的任上任劳任怨,多有建树,将原本遭受战火的一个朔方郡治理的井井有条,政通人和,老臣都想谏言陛下将他调回长安城,继续担纲大农令一职。” “同时,因为他在朔方郡颇有建树,无论戍边将士还是百姓人家,对这位朱太守都有点恋恋不舍之意。” “故而,老臣斗胆,恳请陛下任命朱买臣为大农令的同时,令其继续兼任遥领朔方郡……” 嗡的一声。 朝堂之上登时便炸了锅。 在汉帝国,诸侯王遥领州郡都不是很常见,那些老刘家的嫡系血脉最多也就如刘彻二叔梁王那般,赖在长安城不就藩,就等着跟当年的景皇帝争夺皇帝宝座;至于说三公九卿遥领州郡,几乎没有此类先例。 公孙弘此举的意图就很明显,就是想要将杨川从大农令的位置上排挤下去,顺水推舟的将他撵出长安城,并让朱买臣牢牢控制朔方郡。 要知道,朔方郡可是杨川苦心经营的第一块‘根据地’,不仅他的封地在朔方,作为朔方郡的第二任太守,那片地方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如今,公孙弘的两片嘴唇如此一张一合,便为他人做了嫁衣。 满朝文武的目光,再一次看向长宁侯杨川。 杨川终于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向给刘彻拱手施礼,然后,慢吞吞的走到公孙弘身边七八尺处,弯下腰去,就是一躬。 “公孙丞相,朝廷对官吏选擢任用是大事,也是你丞相府的本职,我不敢置喙,可是公孙丞相。” 杨川停下话语,很认真的盯着公孙弘凝视七八个呼吸,方才冷淡开口:“本侯适才赶来未央宫的路上,呃对了,就是西门大街一带,再一次遭遇歹人刺杀……” 嗡的一片响。 大殿里再一次骚动起来,群臣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然被这事儿给震惊到了;甚至,就连刘彻都是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幽冷的瞥一眼公孙弘。 “长宁侯,我大汉列侯、关内侯、关外侯不止百余,为何别人几十年无人刺杀,你长宁侯来到这长安城这才几年,便连番遭遇刺杀?” “长宁侯,你难道就不知其中的缘由?” 公孙弘面无表情的盯着杨川:“还有,别人刺杀你长宁侯,与老夫何干?上一次你在大朝会上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污蔑老夫雇凶杀人,老夫念你年少,并未多加理会,你这一次莫不是又要说我公孙弘是幕后主使吧?” 杨川点头,直接插嘴道:“对,你公孙弘便是那幕后主使。” 公孙弘冷冷瞅一眼杨川,看上去就懒得理会,而是转身对着刘彻拱一拱手,淡然道:“陛下,今日大朝会,老臣禀奏之事已了,请陛下恩准,老夫这便回丞相府当值。” 刘彻刚要开口说话。 杨川再一次插嘴说道:“公孙弘,上一次没有人证物证,让你躲过一劫,不过这一次……” 他瞥一眼公孙弘,转身对着刘彻躬身一礼:“陛下,微臣经过这一段时日的调养,身体已见大好,请陛下恩准微臣进驻廷尉府,继续审理刺杀案。” 刘彻微微点头:“准。” 杨川拱手谢过,转头看向公孙弘:“公孙丞相,适才在西门大街遇刺时,本侯已然将那一群亡命之徒全部捉拿在案,据他们供认,刺杀之事的中间联络人乃你丞相府管家公孙安,怎么样,公孙丞相可有什么辩解之词?” 公孙弘脸色阴沉,淡淡道:“欲加之罪。” 杨川深深凝视公孙弘一眼,再次转身对着刘彻躬身请命:“陛下,丞相公孙弘有重大犯罪嫌疑,微臣恳请陛下恩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