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咳咳,皆为果腹之物,并无什么稀奇之处。 在这位两鬓斑白、脸膛黑红的壮硕中年大叔看来,估计只有上阵杀敌、拜将封侯才算是人世间最大的事情吧? 眼瞅着李广风卷残云的咥掉两碗小米粥、一整块锅盔、三斤羊羔肉,然后,便学着杨川、霍去病和曹襄的样子,端起一碗烈酒。 “长宁侯,请!” 吨吨吨。 烈酒入喉,犹如烧红的刀子,在老将的腔道里肆意切割、撕扯,犹如一团熊熊烈焰吞入腹中,真正是灼烧了一路:“嘶,好酒!” “好酒!” 如此这般,李广一口气灌入七八碗,一坛酒,眼看着就被他喝掉一小半,让一旁跪坐侍奉的李敢眼皮狂跳。 这老爷子,平日间也就三五碗醪糟酒的‘雅量’,今日之所以能一口气灌下去这般多,可见其心中终究还是窝了团火无处发泄,便只能以酒浇之? “父亲,此酒甚烈,不可多饮。” 李敢端了一碗茶水递过去,关切道:“来,喝一口茶水,散散酒气。” 李广斜眼看着儿子,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孽障,连你也敢诓我?老夫一生,纵横沙场,神箭无双,便是那塞外胡人,提及你父也须称赞一句飞将军,区区酒水,何足道哉? 何足道哉……” 然后。 老将醉眼朦胧的,突然就软了,窋欻一下,健硕粗壮的身子便塞入案底,不出三五个呼吸,鼾声如雷…… …… 大战在即,陇西郡似乎无事发生,该干嘛干嘛。 经过‘太学院陇西分院’的短期培训,各地的包工头儿迅速掌握了夯筑驰道的原理和技术,摇身一变,成了‘桥梁建筑工程技术员’,七八条驰道的修筑进度肉眼可见的加快了好几倍。 此外,老李家各个分支的‘爵爷府邸’,照旧进行,并不曾因为一大批青壮年应召入伍、奔赴前线而停工。 与之相应的,十一个县的垦荒、抢种也一刻都不曾停歇,反而借着几场甚为及时的夏雨,播种了大片的麦子、谷子、油菜和苜蓿。 民以食为天。 在杨川这名厨子的眼里,天底下最大的事情,莫过于衣食住行用。 其中,其他几样还可以凑合一二。 但是,粮食却不行。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哪个狗屁皇帝上台,只要他能恪守耕地和粮食这两条底线,就算是再混账一些,杨川都觉得情有可原。 就譬如眼下的刘彻,举全国之力,一心一意的打击匈奴,同时,对农耕稼穑之事,也是同样关心,这就很好。 当然,刘彻最让杨川佩服的,却还是其神妙莫测的‘帝王心术’。 朝堂纷争就不用说了,作为一名合格甚至伟大的皇帝,刘彻的手段从来都是刚柔并济,铁血冷酷,可以说已然能够镇压一切敌。 单就眼下来说,将‘大汉麋鹿侯’李广抽调出来,莫名其妙的塞给霍去病,并给杨川传来密信,令他与霍去病配合,降服这位飞将军,就是一步令人费解的妙棋。 费解的是曹襄、霍去病等人。 品咂出这一步棋的精妙之处,并打心眼里觉得高兴的,却还是杨川。 要知道,按照原本的历史主线,李广在这一场‘漠北之战’中,将会被任命为前锋校尉,结果,因为中途几次迷路,在大漠草原上兜了几个大圈子,贻误战机不说,还差点让自己麾下三万精兵全军覆没。 然后,在大将军卫青的一句质问下,老将军羞愤不堪,竟然当场吻颈,饮恨大漠。 然后,便有了李敢殴打卫青。 然后,便有了霍去病射杀李敢,被刘彻贬斥一番后,赶出长安城,让那憨货滚去朔方郡戍边。 然后,途中染病,来不及救治,一代战神就此陨落…… 在杨川看来,霍去病的少年早逝,其根源约莫有两个,其中,最为重要的主线剧情是朝堂纷争、后宫阴私,在那一条剧情主线上,刘彻是祸根; 而第二条剧情主线,便是李广父子与卫青霍去病舅甥之间的明争暗斗,表面看来,似乎是一点战场罅隙,造成了一桩不可挽回的悲剧,双方都没落到好,卫青从此沉寂,霍去病早逝,李广自杀,李敢被射杀。 说穿了,这是外戚与名门望族之间的战斗,在汉帝国,这是一种十分隐秘的战场,上下几千年,莫不如是也。 可终究来说,让杨川一想起来就心惊肉跳的,却还是刘彻。 这位皇帝啊,他不是人。 要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