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无敌 “在想什么呢?” 午后澄澈的阳光中,叶七坐在马上,微微偏头望着裴越问道。 虽然仅仅半个月未见,可她明显感觉到裴越的变化很大――倒不是指性格突然发生巨变,而是他原本沉稳宁静的气质中多了几分凛冽的杀意。这一点并未让叶七感到奇怪,因为那位长弓大营的经历官给她详细讲述过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 杨应箕不偏不倚,没有忽略裴越身上发生的任何细节,甚至在谈话的尾声,还请求叶七替他向裴越转达歉意。 显然那位出身于落魄国公府的中年男人已经意识到裴越的谋划是怎样的波澜壮阔。 叶七虽然对军务不感兴趣,但是杨应箕夸赞裴越的时候,她觉得心里很喜悦,因此在相见之后,她十分注意裴越的情绪。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个小学数学题。”裴越下意识地答道。 “小学?数学?”叶七不解地问道。 完全体的藏锋卫和八千步卒朝着溪山寨的方向行进,速度并不快,因为裴越必须要让坐骑得到喘息的时间,同时也要照顾步卒的脚力。反正这片坡地距离溪山寨只有三十多里,并不会在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既然不是战时的急行军状态,众将也不会簇拥在裴越身边,更不可能在见到叶七之后还上前打扰。这对年轻男女处于队伍的中央,周遭的部属都有意识地离得稍远一些,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裴越回过神来,失笑道:“没什么,我在推算谢林的兵力。” 叶七在和裴越确定关系之后,偶尔会从他嘴里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词儿,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关切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裴越轻舒一口气,低声道:“沈淡墨给我的情报里,谢林麾下有骑兵五万步卒八万,总计十三万大军。如今他在虎城北面留了一万骑兵,在之前的七路攻势中也损失一些兵力,算上藏锋卫捅在他腰间的那一刀,撑死不超过四万人,可如今溪山寨外围只有八万人,还有一万多人不知去向。” 叶七望着他眉间的忧色,颇为心疼地说道:“你不必太过担心,许是这些数字会有一些出入,一万人并不能决定战局的胜负。” 裴越一直很尊重她的看法,但是这次却没有赞同,微微摇头道:“人命关天啊,我不能不想。” 在外人看来他这段时间风光无比,身边的将士们对他敬若神明,就连今日出现的那些步卒都会用崇敬的眼神望着他,哪怕是他们的主将也是这般态度。然而只有叶七在小别之后重逢的那一刻,看出裴越肩头压着的如山压力。 她从杨应箕的话语中便已经知晓,此番北线战局的大略由裴越亲手策划,得到集宁侯唐攸之的允准之后大刀阔斧,一路披荆斩棘。但若是此战败了,丢掉的不仅是数万大军的性命,还有整个北面防线,灵州就会暴露在西吴铁骑的视线中,继而生灵涂炭。 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样的机遇千载难逢,以一个指挥使的身份能够主持十余万人的决战,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从此以后平步青云的阶梯。但是叶七心里清楚,裴越不完全会这样想,他当然也想赢下这场仗,也想加官进爵成为大人物,可他也不会忽略那些普通将士的性命。 战事之中,他没有办法保证每个人都能活下来,毕竟从古到今都有慈不掌兵的教训。 可是他希望自己能够尽力做到最好,哪怕只是少死一个人,也值得付出所有的精力。 叶七沉默片刻之后,微笑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八千步卒?” 裴越微微讶异地望着她, 因为他知道叶七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 叶七想起在长弓大营里的见闻,忍俊不禁道:“那位杨大人倒也有趣,他以为我知道你的想法,又不敢直言想问,只能一味地旁敲侧击。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此道,话术也很贫乏。我听韦睿说他还是个四品官儿,与那些大官颇为不同,原来朝廷里也有好官?” 裴越会心一笑,并未去纠正叶七心中“只要衣着简朴相貌普通就是好官”的概念,淡然道:“这件事只有我和唐大帅清楚,其他人或许知晓一部分,但不会猜到全盘的方略。其实在临清县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北线战局,或许你还有些印象。” 叶七颔首道:“我记得,你那些日子整天待在书房里。” 裴越有些庆幸地说道:“我以为自己是闭门造车,没想到唐大帅会赞成我的想法。北线战局很明朗,西吴人兵力占据优势,机动能力更强,想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很难。唐大帅领兵支援溪山寨是一步好棋,这给我创造了足够的空间,因为他作为守方将谢林的大军拖住。” 叶七好奇地问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