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我会告诉你更详细的做法。至于裴越,他做不成第二个谷梁,更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路敏。” 这番话点到为止,李柄中却已经明白其中的深意,他恭敬地说道:“谨遵国公爷吩咐。” 待他神色复杂地离去之后,一个魁梧的年轻人从书架后面绕了出来。 王平章抬头看着他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王九玄微微摇头道:“祖父,孙儿觉得丰城侯难堪大任。” 王平章笑了笑,平静地问道:“为何?” 王九玄沉声道:“他看得不够远,目光还局限在个人仇怨之中,根本没有理解祖父这盘棋的精妙之处。” 王平章点点头,但又摇头道:“我这盘旗只是跟着陛下的想法走,眼下才刚刚布局罢了,他看不明白才是好事。” 他满含深意和期许地看着身前气宇轩昂的长孙,微笑道:“你能看懂就行。” …… 定国府,定安堂。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戎儿,这两年委屈你了。” 裴太君百感交集地擦着眼角的泪痕,虽然裴戎远远没有达到他父祖的成就,更是一度沦为全京都武勋亲贵眼中的笑柄,可这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是她和裴贞的嫡长子。无论他做过多少错事,血脉相连母子连心永远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裴戎被关在上林狱的这两年,她每天都很担心,但是却不敢发动世交做些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是天子对裴家的警告,为了保全家族她只能忍受着日复一日的煎熬。 如今天下大赦天下,按理来说上林狱中关押的囚犯并不在此列,但裴戎之所以能出来,在裴太君看来完全是旁边跪着的裴云的功劳。 裴戎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十分古怪,不像以前那样飞扬跋扈,却也看不到沉着冷静,反而被一团模糊的疑云笼罩着。 他一丝不苟地行礼,闷声道:“不孝子让母亲大人担心,实在罪该万死。” 裴太君叹道:“罢了,以前的事情不必再提,从此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我听说城哥儿这次在西境也立了功,云哥儿在翰林院也是颇多赞誉,你是他们的老子,行事要多为他们考虑一些,那样我就是现在闭眼也能对得起你父亲了。” 裴戎垂首道:“是,母亲。” 裴太君又问了一些事情,诸如他在狱中有没有落下隐疾之类,又宽慰一会儿便让他回去歇息。 裴云搀着裴戎回到定鼎堂东面的院落,来到正堂之后裴戎甩开他的手,面色沉郁地坐在主位上,冷声问道:“这就是你的谋划?” 裴云面目清秀身段颀长,身上的气质愈发内敛,越来越像一个清流名臣,他恭敬地说道:“父亲,去年我就同您说过,陛下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让您出来。” 裴戎看着自己的儿子,愈发觉得他变得陌生,面上浮现一抹嘲讽的冷笑:“你所谓的契机就是出卖自己的亲姐姐吗?” 裴云不解地望着他,反问道:“父亲,那可是亲王妃,将来更可能成为六宫之主,何谈出卖二字?” 裴戎缓缓道:“你应该知道你姐姐和那个畜生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裴云轻叹一声,似乎有些伤感,点头道:“父亲,儿子从未想过伤害大姐,这件事无论是对于她、对于父亲乃至对于整个裴家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裴戎沉声道:“你怎么笃定陛下会同意这门婚事?大皇子虽然备受宠爱,但是我们裴家可是军中豪门,陛下真的放心么?” 裴云沉默片刻,神情复杂地说道:“父亲,现在的裴家早已不是当年的裴家了。如果陛下还想利用这个姓氏稳定路敏自尽之后的军中格局,这门婚事就显得非常合适。” 裴戎更加意外,他甚至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看得这么透彻。 良久之后,他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你姐姐同意?那个小畜生会同意?” 裴云微微躬身道:“姐姐应该会同意,如果父亲肯劝说一二,想必她不会摇头。至于裴越,儿子其实不在意他是否同意。” 他肯定不会同意,他最好不同意。 这句话藏在裴云心中,并未开口说出来,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沉静,没有任何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