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请你不要忘了,裴宁是我最敬重的长姐。” “如果平阳公主只是将矛头对准我,那我可以再退一步,但是我的长姐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你们试图伤害她,那就必须背负起 后果。” “当然,王爷可以选择将实情告诉陛下,决定权在你手中。” 看着转身朝谷梁和藏锋卫骑兵走去的裴越,刘贤断喝道:“裴越!” 裴越没有转身,沉声回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便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内监都知领着宫中禁卫来到近前,看向独自站在长街中央的鲁王刘贤,见没有发生那些可怕的场面,登时心中长舒一口气,然后快速地说道:“陛下口谕!” 自刘贤以下,所有人同时躬身行礼。 内监都知高声道:“宣鲁王刘贤、广平侯谷梁、中山侯裴越和诚毅侯郭开山即刻入宫,其余人等立刻散去,不得聚集!” “臣领旨。” 众人齐声应下。 都知对刘贤歉意地笑笑,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陛下在两仪殿中等着呢。” 刘贤微微颔首,然后指向路姜和宁丰致说道:“你将这两人带上,他们是刺杀中山侯的嫌犯。” 都知心中一惊,连连点头,然后吩咐禁卫上前擒下两人。 宁丰致一脸颓败之色,反倒是路姜神态平静,尤其是方才亲眼看见裴越和鲁王谈崩,他心中便觉得十分畅快。今夜这梁子结下之后,一边是陛下偏爱的大皇子另一边是风头正盛的实权国侯,这两人迟早会斗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儿,路姜便满心快意,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也没有太多畏惧,反而很想大笑几声。 待内监领着一群人前往皇宫,王九玄便领着禁军返回驻地。 他并未听见裴越和刘贤的交谈,但是却从刘贤的态度变化中品出几分深意。 “大皇子倒下之后,接下来会是谁?” 王九玄心中暗叹,面色却并不轻松。 …… 两仪殿,偏殿。 开平帝用那双细长的眼眸观察着并排站着的裴越和刘贤。 左执政莫蒿礼和魏国公王平章各自端坐在一张圆凳上,谷梁、郭开山和沈默云在这个场合只能站着。虽然殿内人数不多,但几乎汇聚大梁的核心权力层,只少了一位右执政洛庭。 出人意料的是,针对已经在都中掀起波澜的两件刺杀案,开平帝先开火的对象竟然是裴越,只听这位御宇十六载的帝王冷声道:“中山侯的确练兵有方,麾下士卒不惧生死,甚至连天家威仪都不放在眼里。今夜他们敢随你冲撞亲王府邸,想必明日攻打皇宫也不在话外。” 这番诛心之论让殿内的气氛降到冰点。 谷梁微微皱起眉头,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替裴越辩解。 开平帝幽深的目光从他面庞上一扫而过。 裴越抬起头望着御案后的皇帝,诚恳地说道:“陛下,那是臣的亲兵。” 开平帝冷笑道:“两百亲兵?” 裴越点点头,一丝不苟地答道:“回陛下,依大梁军制,侯爵可招亲兵四百人。” 开平帝猛地一拍桌面,怒道:“还敢狡辩!朕问你,谁允许你在入夜之后带着亲兵擅闯御街甚至马踏王府?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是不是朕对你太过宽纵,以至于你连君臣之道都忘得一干二净?” 裴越摇头道:“臣从来不敢或忘。uu看书” 开平帝冷眼望着他,缓缓道:“裴越,你让朕很失望。” 裴越坦然地迎着皇帝的审视,面露几分不解之色。 开平帝漠然地道:“你和裴氏女被人刺杀之事朕已经知道,无论你心中有多大的委屈,都不能用这样的手段处理问题。裴越,朕知道你忠心可嘉,也认可你的能力和天分,故而才让你在弱冠之年领军京营。可是你想过没有,今夜你为了倾泻心中愤懑,公然领兵逼迫一位亲王,置天家威仪于何地?置朕这个君上于何地?若是不惩治你这种行径,将来人人效仿,这天下就乱了。” 谷梁微微色变。 郭开山心中无比快意。 王平章和沈默云盯着脚下的地面,仿佛神游物外。 莫蒿礼扭头望着裴越,似乎想要看他如何应对。 裴越轻叹一声,忽然大礼参拜。 开平帝目光一凝,旋即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