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道:“南边这场战事耽搁了不少时间。” 裴越想了想说道:“我和她们商量过,将日期推后到明年开春,终究是人生大事,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委屈她们。此前我已经派人去京都送信,想来谷伯伯不会反对。” 席先生露出一个亲善的笑容,没有调侃“她们”二字,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所以有些人已经意识到皇帝的借口何其可笑。” 按照京都那边传来的说法,开平帝之所以让韩公端取代裴越,理由便是裴越要在年底成亲,不愿耽搁这位股肱之臣的婚期。但是裴越上面没有父母,时至今日旁人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裴戎李氏还能做他的高堂,再加上谷梁历来将裴越当做亲儿子看待,甚至不反对裴越同时迎娶两位新娘子,所谓婚期又算得了什么? 裴越如今不在意皇帝的作为,无论他是真心为自己考虑,还是将这个理由当做打压的前奏。 棋子已经落下,布局已经开始,裴越要做的便是一往无前,完成那个艰巨又壮阔的理想。 故而他没有延伸这个话题,凝望着席先生和蔼的面容,好奇地问道:“先生,我们在等谁?” 席先生的目光看向他的身后。 裴越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满身清贵书卷气的中年男人缓步行来,微笑道:“看样子是我来迟了。” 裴越面露讶异之色。 来人步入光亮之中,露出那张清癯的面容,竟是钦州刺史宋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