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这些管事反应过来,林疏月不容置疑地说道:“若你们强行毁约私下将股份卖与渭南郡王,没有我家侯爷的大印为戳记,沁园自然不会承认。真到了那一步,各府今岁分红取消,那一百三十七份股子由沁园直接收回。” 她面无惧色地望着阴沉着脸的刘费,语调没有丝毫波澜地说道:“渭南郡王愿意做这个冤大头的话,花一百余万雪花银买一叠白纸,沁园倒也不会介意。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莫要怨怪旁人,若想打官司可以去京都府,中山侯府定然奉陪到底。” 谭松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轻女子竟然强硬至此,不是说她当初只是一个花魁清倌人?面对今日这种场面,居然能够做到毫不露怯,还敢当面讥讽刘费。 虽说这些旁支的宗室子弟不比几位皇子,可毕竟顶着天家贵胄的名头,普通人哪有胆气对抗? 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刘费,心念电转之后说道:“也罢,既然林夫人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本府就再等三天。” 谭甫终究不是刘定远,虽然二皇子那边许下重利,他也不敢撕破脸将裴越得罪到底。 随着修国府低头让步,其他几家只好偃旗息鼓。 林疏月看向欲言又止的刘奇,淡淡道:“沁园倒也不是拿不出十七万两银子。” 众人神色微变,难道说事情又有转机? 林疏月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不轻不重地说道:“若是单独答应汝南侯府,这几位怎会同意?刘管事,烦请你回去等上一等,三天后备好合约与存单,来沁园领银子。” 看着刘奇那张遽然涨红却又无计可施的老脸,邓载等人只觉心中十分快意,虽然没有笑出声,眼中的嘲讽之色显露无疑。 其实不光是那些管事心中诧异,就连他们都意想不到这位林夫人如此果决,难怪侯爷要以大礼迎娶,而非像旁人纳妾那般随意。 这些人终究还是浅薄了些,林疏月十五岁之前在西吴官宦世家长大,所见所闻皆非常人能比。遭逢大劫之后,她沦落灵州尝尽人间冷暖。即便身处异国他乡处境艰难,她亦从未自怨自艾过,反而利用各方势力的碰撞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如今她愿意洗尽铅华为裴越素手做羹汤,不代表她软弱怯懦不能担当。 厅内一众男子被她的气势压制,自然有人心有不甘。 渭南郡王刘费知道自己今天失算了,原本以为裴越不在京都,应当能打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料到会遇到一个如此难缠的女子,当即冷笑道:“好一个蛮不讲理的林夫人,颇有中山侯的几分风采。” 林疏月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道:“邓载。” “在!” “送客。” “遵命!” 刘费怒意勃然仿若七窍生烟,不提二皇子对他的倚重,平时无论去到哪家府邸,谁敢如此对待一位皇室宗亲?眼见那几名管事不顶用,又被林疏月下了逐客令,他只觉恶从心头起,沉声道:“好胆!来人!”….林疏月转身朝外走去,一字字道:“这座偏厅不是沁园对外开放的地方。渭南郡王若想逛园子,可以去外园那几处场所。若是想要私闯民宅白日行凶,仗着这几位宫中廷卫欺辱奉公守法的大梁百姓,不妨试试中山侯府亲卫的身手。” 两名大丫鬟紧紧跟在林疏月身后,俏脸上泛起骄傲的神情。 邓载等人拦在前方,外面影影绰绰不知来了多少亲兵,就算刘费突然发疯动手,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那些人动侯爷的夫人一根手指头。 就在刘费怒极欲狂之时,厅外忽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启禀林夫人,园外有户部官员要见祁掌柜。” 林疏月蓦地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人群之中的祁均。 在王勇南下之后,祥云号那边的事务便由他和戚闵共同暂理。 祁均与戚闵对视一眼,近前垂首说道:“林夫人,祥云号那边一切正常,侯爷一直交代要按照规矩缴税。” 林疏月微微颔首,平静地说道:“无妨,去看看便是。” 片刻过后,沁园大门外的长街之上,几名户部官员老神在在地站在街边,待见到一大群人出来不由得楞了一下。 尤其是当他们看见为首之人是名女子,不由得面面相觑。 虽说大梁礼教并不严苛,女子成婚后不至于像闺阁少女那般足不出户,但是也极少见到妇人抛头露面。 其实沁园今日的动静瞒不过一些有心人,包括那些近日来依旧来游玩的客人。这段时间京都的暗流涌动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今日一些股东上门闹事的风声,在某些人的暗中鼓动之下,早已传遍了整座西城。 当林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