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继续掌握军权。小人本以为是他酒醉胡言乱语,谁知……谁知裴老爷竟然真的遭遇刺客。” “竖子敢尔!” 礼部尚书盛端明再也听不下去,勃然道:“陛下,请派廷卫立刻将裴云捉拿,绝对不可放过这等无君无父之人!” 殿内群情汹汹,纠仪御史连声呵斥才按下这股骚动。 刘贤不再理会战战兢兢的胡泉,先是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裴越,然后才对陈安问道:“孤证不可信,銮仪卫有没有查清相关线索?” 陈安躬身答道:“启奏陛下,臣已经派人查明,胡泉与裴云的确时常在竹楼内饮宴,这半年来多达十九次,此事有竹楼的掌柜伙计作证。另外,根据銮仪卫对定国府家仆丫鬟的询问,可以确定事发当天傍晚,刺客扮做裴云的贴身小厮进入定国府,而且在进入裴戎居住的东苑时,以裴云的名义将伺候裴戎的长随遣走。” 一切皆已清晰明朗。 胡泉的指认和陈安的调查已经说明,定国府刺杀案便是裴云报复裴越和裴戎的手段,兼之他有很多类似的前科,朝堂重臣几乎无人不信。 刘贤看向裴越,不疾不徐地问道:“晋王以为如何?” 裴越目视前方,缓缓道:“陛下,既然证据确凿,便请廷卫将裴云带来,当面说个清楚,然后朝廷按律处置便可。” 刘贤松了口气,对侯玉说道:“即刻带裴云入宫。” 侯玉匆匆而去,殿内陷入一阵寂然。 胡泉仿佛被龙椅上的天子遗忘,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觉膝盖越来越疼,却又不敢声张,煎熬痛苦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胡公子。” 他抬头望去,只见那位尊贵至极的晋王转头望着自己,迎着对方深邃的目光,他只觉心中一片慌乱,畏惧地答道:“小人在。” 裴越淡淡道:“本王想知道,裴云对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以及平时你们饮宴时,可有第三人在场?” 胡泉下意识就想去看陈安,半途中惊醒过来,强行止住动作,道:“回殿下,没有旁人在场。” 裴越微微颔首,不再多问。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着,在胡泉将要崩溃的时候,刘贤仿佛想起了这个人,摆摆手道:“平身。” 胡泉连忙谢恩站起来。 便在这时,一身士子装扮的裴云走进东偏殿。 他眼底深处有一抹复杂的神色。 曾几何时,他是朝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韩公端对他非常欣赏,清流文臣也不再对他怀有敌视的情绪,他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融入到文臣群体之中。那时候的他踌躇满志,一心想要成为青史留名的治世文臣,为了达成心中所愿,他甚至愿意亲手葬送裴家在军中的荣光。 然而他终究还是失败了,被彻底赶出这座朝堂。 原本以为此生不得再入宫门,没成想竟然还有一个机会。 这一刻心中百折千回,裴云根本不在意身旁的两名廷卫,也懒得理会那些朝堂重臣愤怒的目光,从容地走到胡泉身旁,然后一丝不苟地行礼参拜。 刘贤沉默地看着他。 陈安便将胡泉的指控和銮仪卫查到的线索简略陈述,最后沉声问道:“裴云,你可知罪?” 裴云转过头看了胡泉一眼,目光中有几分怜悯之意,旋即又化为嘲弄。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启奏陛下,草民确与此事有关。” 满殿哗然。 “畜生!” “该杀!” “诛之!” 群臣愤怒的声浪扑面而来,站在一旁的胡泉已经承受不住这等滔天威势,颤抖着往旁边走了两步。然而此刻已经无人注意他,几乎所有人都朝着裴云喷涌出愤恨的言辞。 从古至今,弑父乃是灭绝人性的大罪,更何况裴云此刻还是这等从容的神态? 在很多人看来,这人已经疯魔。 刘贤待声浪稍稍平息,皱眉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裴云抬眼迎着天子冷峻的目光,坦诚地道:“草民知道。不过还请陛下明辨,草民虽然有份参与,但绝非此案的幕后主使,谋划这一切的另有其人。” 刑部尚书高秋怒斥道:“圣驾当面,你还敢巧舌如簧?” 裴云答道:“草民不敢虚言。” 刘贤冷声道:“你且说出幕后主使的姓名。” 裴云缓缓舒出一口浊气,状若无意地看了一眼前方裴越的背影,然后在满殿大臣的注视中,一字字道:“谋划定国府刺杀案的幕后主使,便是景仁宫的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