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景龙开始喝酒,轻声笑道:“天底下从来不缺酒水,只欠一场故友重逢。” 徐杏酒疑惑道:“刘先生此说,好像有些答非所问。” 刘景龙抿了一口酒,无奈道:“杏酒,质清,你们一个比一个讲义气,我能怎么办?” 见到徐杏酒忧心忡忡,刘景龙笑道:“陈平安既然回了落魄山,肯定会妥善解决的,你还担心个什么?” 徐杏酒点点头,抓起一只酒壶,“刘先生,那我先走一个!” 刘景龙揉了揉眉心。 ———— 在第四处宅子,米裕的感觉,就是好不容易从霁色峰祖师堂留下半条命,剩余半条命,好像又悬乎了。 而在宝瓶洲战事当中出剑凌厉的崔嵬,好像比米裕还要心情沉重,跨过门槛之前,竟然深呼吸一口气。 女子剑仙郦采的两位嫡传,陈李,高幼清。同样是女子剑仙谢松花的两位爱徒,举形,朝暮。 这四位最早离开剑气长城的剑仙胚子,性情,飞剑,境界,家世,陈平安一清二楚。 还有九个年纪更小的孩子。 隐官陈平安,小隐官陈李,小小隐官白玄。 白玄双手负后,“呦,这不是红颜知己遍及浩然九洲的米大剑仙嘛,久闻不如见面,这张脸果然就是飞剑啊,专克一切女子。” 米裕摆手道:“过奖了过奖了。” 陈李笑眯眯道:“落魄山不开办镜花水月,真是太可惜了。” 陈平安会心一笑。 米裕,姜尚真,崔东山。此外还有山君魏檗,客卿柳质清。 在自己那几件私事都尘埃落定,落魄山就把一场场镜花水月办起来? 米裕抖了抖衣襟,愿意为落魄山略尽绵薄之力。 纳兰玉牒看着那个崔嵬。 崔嵬欲言又止。 崔嵬的传道恩师,是宁府的纳兰夜行。 而纳兰夜行,确实出自太象街的纳兰家族,其实与家主纳兰烧苇还是平辈兄弟。只不过早年有一桩各有对错的私人恩怨,脱离了家族,断绝关系了。 所以元婴剑修崔嵬,与小姑娘纳兰玉牒,七弯八拐,是有些关系的。 纳兰玉牒仰起头,问那崔嵬:“在家乡不出剑,在异乡才拼命出剑,为什么?” 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因为所有的剑仙胚子,都想要知道崔嵬的答案。 崔嵬面无表情,答道:“以前是贪生怕死,想要活下去,到了浩然天下,想要活得更好,由不得我怕死。” 纳兰玉牒哦了一声,趴在桌上,把玩一块木质的福寿牌。 米裕轻轻拍了拍崔嵬的肩膀,心声言语道:“孩子都还小。” 孩子们看待这个世界,很纯粹,非黑即白,好坏分明。 崔嵬以心声答道“我不怪他们。孩子们能够这么问,才是剑气长城的剑修。” 陈平安岔开话题,笑问道:“孙春王呢?又在练剑了?” 院子里好像只少了个那个性情孤僻的小姑娘。 姚小妍使劲点头,忧心忡忡,压低嗓音道:“曹师傅,孙春王好像练剑练疯了,你劝劝她啊。” 陈平安无奈道:“回头我会让崔东山找她谈谈心。” 是崔东山造的孽,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李眼神熠熠光彩,“隐官大人,我很快就会是元婴!” 举形坐在台阶那边,啧啧啧。 陈李斜眼道:“不服?” 举形道:“某人年纪比我大几岁,这种事情,我不服气也没办法啊。” 白玄斜眼道:“怎么跟小隐官说话呢,不知道陈李是出自我们天下独有的隐官一脉吗?” 不曾想陈李说道:“就你是自封的,半个都不算。” 白玄立即翻脸,跳起来骂道:“陈李你这么牛气,怎么不压境跟举形干一架啊?” 陈李嗤笑道:“压境问剑有什么难的,你跟某人一起上?” 白玄想了想,摇头道:“我最近开始练拳了,暂时是纯粹武夫。” 高幼清看到年轻隐官后,有些畏惧。不如其余所有剑修显得那么亲近,或者刻意表现得不在乎。 她到底是岁数大一些,比九个更晚离开家乡的孩子,其实要更加清楚“隐官”二字的含义。 不说隔了一座天下的飞升城,陈平安就是萧愻之后的剑气长城最后一任隐官。在剑气长城,是比刑官更手握大权的存在。 她哥哥是高野侯,而她仰慕的庞元济,又是避暑行宫隐官一脉,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