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你回去找吴邪他们吧。”
然而张玉言只是低头看着他，表情充满了茫然：“吴邪是谁？”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拿张玉言怎么办，只能催促她继续向上爬。
不知爬了多久，张玉言停下了，“好像到顶了。”
张起灵把手电筒的光打过去，果然阶梯已经到了尽头，再走过去，外面似乎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时，顶上忽然一个影子冒头，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攀岩的两人，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张起灵注意到，张玉言仰头看着怪人，动作凝固住了，没有表现出害怕，也没有跟他求救。
突然张玉言动了起来，迅速往上攀了两步，但由于张起灵没动，张玉言没爬几步就因为拉紧的登山扣爬不动了。
而上方的怪人在张玉言动的时候，立刻缩了回去，不见了。
张起灵意识到张玉言有点反常，他让张玉言下来跟他换个位置，让他在前面，张玉言没有说话，只是攀在岩壁上没有动作。
不对劲。
他放轻动作，缓缓向上接近张玉言，就在他快要到能抓住张玉言的位置时，上面的怪人似乎是发现没人追它，又冒头了，趴在岩壁上看两人。
然而此时张玉言有动作了，她叫了一声“张飞鸟别跑”，壁上的怪人直接缩走了，她扭头割断了登山绳，蹭蹭蹭往上爬，飞快的攀上岩顶。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抓怪这么积极的张玉言，张起灵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再不追张玉言就丢了，也飞快的攀上岩顶，但到顶上时，往周围打灯，已经看不见张玉言了。
张起灵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心跳也有些过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张玉言身手不差，不会出事。他刚这样想，就听见微弱的求救声，“起灵哥哥……拉我一把……”
声音好像在下方。他顺着声音望去，用手电筒一照，看见张玉言挂在峭壁上，似乎是翻上来后没有手电筒踩空掉下去了，被一块突出的山岩挡住了，她现在踩着山岩靠在峭壁上。
下面的张玉言发现张起灵发现她了，很高兴的招手，声音也不虚弱了，中气十足的喊道：“起灵哥哥，快拉我上去！”
张起灵松了一口气，解开登山绳放下去，等张玉言系好后把她拉了上来，她坐下一摊手不动了。
他一看，她的一双手手心已经血肉模糊了。
“掉下去的时候蹭伤了。”她伸手给他看，示意让他处理伤口。
张起灵一边给她清理伤口里的沙石，一边问道：“张飞鸟是谁？”
“白鹡鸰呀。”张玉言答道。“学名Motacilla alba，是雀形目鹡鸰科的鸟类，又名白颤儿、白面鸟、张飞鸟。气性特别大，被人抓住就自杀。”
于是他不动了，静静地看着她。张玉言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起灵哥哥，我错了。我不该给飞渺姐姐起绰号。”
“她跑那么快肯定生气了。”张玉言恳求的看着张起灵，“你帮我哄哄飞渺姐姐。去把她追回来，一个人很危险的。”
现在的张玉言很不对劲，好像记忆和认知出了问题，她口中的“飞渺姐姐”哪里还是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和这个怪人认识，怪人仍有活人的意识，不然怪人也不会在她喊出“张飞鸟”后跑掉，并且张玉言认为他和“张飞鸟”也认识。
他抓住张玉言的手腕，和她对视：“我的名字，是什么？”
张玉言呆呆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表情逐渐疑惑：“你失忆了？”
他没说话，张玉言以为他默认了，脸上不可抑制的泛起了笑容。
“太好了。”张玉言想要拍手，在发现自己手有伤后又停了动作，“你叫张瑞桐，我是你爹。”
张起灵：？
张瑞桐是张家上一任族长，张玉言是这人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两个打交道的时候，张起灵还没有回到张家。张起灵只是听人提起过，两人的感情很深厚。
“桐儿，等我们出去把张家解散，听爹的话。”
所以，张玉言是把他当成张瑞桐了？好似成了别人的替代品，这让张起灵有一丝不适，但他很快打消了念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对她陈述事实：“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张瑞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