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匍匐跪在那里,怔愣地看着云傅清的棺椁,她眼里满是追忆,与化不开的悲伤。 “我想问问三姐,父亲与大哥没了,以后我们将军府以什么来立足?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继续撑着将军府的门楣?” 云倾一怔,呐呐半天:“我……” “二哥没了一条胳膊,想必他这一身武艺也彻底废了。他如今还昏迷不醒,就算他有一天醒了,恐怕也无法再上战场杀敌了。至于小五,他现在才不过十多岁,不过是一个孩子……我们云家没有能再上战场拼杀的男儿。”云鸾眼中悲凉,声音亦是染了几分萧瑟。 云倾的心,轻轻一阵痉挛。 她眼眶红肿,无措地看着云鸾。 云鸾闭了闭眼,声音没有半分起伏,继续淡淡说道:“如今的将军府,不过就是一个空壳子罢了。若是边境战事起,我们将军府再也不可能派遣一个人去上战场。当时候,将军府变得名不副实……” “属于我们将军府的荣耀,将会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消逝,直到最后,彻底的倾覆灭亡。” 云倾心慌得厉害,眼底满是惶恐。 “小四,难道我们将军府没有别的出路了吗?若是战事起,或……或许,我们这些女子也可以披甲上阵的……” “我的武功不比二哥差多少的……” 云鸾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 她看向云倾,笑她三姐的异想天开。 “三姐,且不说女子不能从军这一说,我们单单说一说,这些年我们虽然随着父亲上过不少战场,但是我们谁都没有主导过一次战役,没有任何的行军经验……” “我如今身负重伤,体内有余毒,在这一两年间,根本无法动用内力。大嫂虽然会武功,可她根本没上过战场……至于三姐你……你看过兵书吗?你懂得如何行兵布阵,与敌军对垒拼杀吗?” 云鸾的连番质问,让云倾的脸颊通红无比。 她眼底满是羞愧,当即便哽咽了声音:“我……我不能……” 云鸾抬手,握住了云倾冰冷的手掌:“三姐,将军府再也不是曾经的将军府了。我敢仗着民心,豁出一切,公然状告一国王爷,那不过是为了将军府能有一线生机。” “若是我没告御状,闯上金銮殿,恐怕现在将军府早就被抄家,那些人早就翻出了将军府通敌卖国的证据。我们这一家妇孺,早就被推入地狱了。” “我们比谁都清楚,萧玄翼和赵赟不过是顶罪的,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可是,皇上一意孤行,要维护凶手,势要将真相掩埋,我们即使再不满,再愤怒,也无法与天斗。现在的局势,我们是靠着民心暂时保全了将军府,可是将军府已然摇摇欲坠,稍有不慎,被人逮到机会,恐怕就会轰然倒塌。” 云倾低垂眼帘,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地滑落下来,她哽咽哭着,低声应道:“嗯,我明白了,小四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事情她当时想不通,现在经过云鸾的分析,她已然明白了她刚刚的行为,是有多么愚蠢。 大嫂叹息一声,掏出了帕子蹲下身来,为云倾擦拭脸上的眼泪。 “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云鸾轻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 “黑风峡谷的案子,已然尘埃落定,板上钉钉。萧玄翼已死,即使我们知道,另一个凶手依旧逍遥,我们却不能在明面上继续追究此事。我们必须要暂时,将仇恨放在心里……以待来日。现在,我们最重要,是要让父兄入土为安……其他的事情,我们只能徐徐图之。” 云倾哭着点头,这样愚蠢的行为,她犯过一次,定然不会再犯第二次。 “小四,大嫂你们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犯蠢了。以后,我就是小四手里的一把剑,她指哪儿我砍哪儿,我再也不这么鲁莽行事了。” —— 夜色渐深,鹅毛大雪已然停歇,京都城的每个角落银装素裹,全是白茫茫一片。 云鸾安抚了云倾的情绪,言嬷嬷派人来报,说是刘氏的病情已然好转……云鸾松了一口气,让云倾去照顾刘氏。 云倾擦了擦眼泪,听话地去了。 她到底不如小四聪明,反正以后,无论什么事,她都听小四的。小四虽然年纪小,可她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替父亲洗脱冤屈,为云家军讨回公道,就足以令她折服敬佩。 云倾离去,大嫂依旧守在灵堂没有离去。 她跪在大嫂身边,拿了一些纸钱,丢入火盆中。 “大嫂,大哥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