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霍临烨。 霍临烨面色不虞,刚从地宫出来,那些事情他还未听说,如今瞧着云姒从御书房出来,神色也不对,就想她定然是受了斥责,便道: “锦弗,你虽身为西洲公主,但没有权势护佑,只能对下,对不能对上。想来父皇定然又是让你去对九皇叔下手了,怎么样,吃到苦头了吧?” 云姒紧紧抱着最后一株药:“你想说什么?” “认错,孤还会像是以前一样护着你,不会叫父皇让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至于九皇叔,他的死活,你也不用插手,你的手,不必染血。只需要,跟孤认错,低头。” 霍临烨的面色在夜色之下,显得葳蕤。 可云姒,却看得满目讽刺。 “哈哈哈……”云姒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霍临烨以为他究竟是什么? 他能翻云覆雨手掌乾坤吗? 能掌乾坤的男人,如今早就在冰棺里面了。 他居然还好意思在自己面前,说这些可笑的话。 就算她认错,他又哪来的自信,觉得他能护得住自己? 等他来,黄花菜都凉了。 “烈风,你家太子酒喝多了,让他去醒醒酒。还有,你想要我帮你解药,就把我的孩子放了。”云姒撂下话,转身就走。 霍临烨拧眉:“锦弗,你不要冥顽不灵,枉顾孤最后一点慈心。若是陛下再叫你去杀九皇叔,到时候可没人护着你,没人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云姒听着这话,笑出了眼泪。 她现在,更知道当初的六小姐,怎么会一定要跟霍临烨和离了。 霍临烨看着云姒的脚步越发的快,心中也烦躁了起来。 在地宫看着那些东西时,他心中满是“锦弗”,满是她坐在九皇叔身边的样子。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会有这种感情,是那因为她对自己下了药! “这个卑鄙的女人。” 烈风道:“主子,不去追她回来吗?” 霍临烨收回眼,朝着御书房去。 他发现有些怪异,今日周遭的侍卫婢女,似乎极少。 但也没有放在心中,只道:“等着吧,她这种人,不可能对九皇叔下手,尤其是九皇叔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再者说,她现在手中拿到了那些药,都是九皇叔换来的。等父皇逼急了,她会来求我,让我庇佑她,免她手染血腥。” 话音才落,陈启就匆匆而来。 见着霍临烨,陈启直言:“奴才恭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喜!” 霍临烨眉头一挑:“何来大喜?” “太子殿下前头再无当路人,这是第一喜。准太子妃是个合格的贤内助,帮太子殿下除去心头大患,这是第二喜。这天下,将来再无人可跟太子殿下争斗,这是第三喜!大喜,大喜啊!” 陈启说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霍临烨的脚步却凝在了原地:“掌印大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陈启回头,惊讶地朝着霍临烨身后看了一眼:“方才太子殿下不是见到了准太子妃了吗,怎么,锦弗公主没有跟太子殿下说吗?” 回想当时“锦弗”的表现,霍临烨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威压尽显:“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启被震得愣了一瞬,方才压低声音道:“锦弗公主不负陛下所望,成功地帮太子殿下除去了摄政王。殿下才离开大殿没有多久,摄政王就不行了。送到了偏殿,便……薨了!” “什么!”霍临烨简直不敢相信,他甚至失了体面,一把抓过陈启的衣袖,逼问:“谁,你说是谁害了九皇叔?” 陈启惊了一瞬,皱眉:“是锦弗公主啊,殿下不是一直都知道陛下想要让锦弗公主送个投名状,所以殿下一直看着公主啊。就在殿下离去之后,锦弗公主就动手了。干净利落,谁也不知摄政王是怎么薨逝的,大家都以为,他是毒性发作,压制不住。也是,毕竟都五年了,好人也禁不住抗五年的不解之毒啊。” “她……她居然真的做了!” 霍临烨猛地松开陈启的衣领,一张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怪不得她要笑,怪不得她手中还抱着个盒子。 “父皇给了她药了?” 陈启:“当时就给了,这是锦弗公主凭借自己本事挣来的,陛下都对锦弗公主很是欣赏。未来的太子妃,可不能是心软之辈。未来的大周皇后,更不能心软慈悲。大权唯狠心可固,慈悲只能引来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