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凝闻言,点了点头。 “行,你既然这么说,那我等会列个单子出来,我写出来的药材每一样都是必须的,缺一不可。” “你们可以先出去了,我要为她施针。” 慈觉没有动,他淡淡开口道:“在下的内力可从旁辅佐,姑娘也省些力气。” 宋晚凝皱了皱眉,不大赞同。 “施针是要脱衣裳的,你这和尚可真不害臊,就算你愿意,人家姑娘也不会愿意的。你们都出去,不要打扰我了。” 慈觉见她不愿意,也没有勉强,他和季泓秋一同出了门,面色看着比往日还要平静几分。 但这样的慈觉,季泓秋却下意识地不敢跟他搭话。 反倒是慈觉先开口道:“你走吧,我要在此候着。” ”啊?“ 季泓秋忍不住道:“别了吧,师叔,我给你准备房间了,晚凝姐施针不一定需要多久呢。你一直在外面等着算什么事,这一路奔波,师叔定是累得不轻,我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慈觉的眉心微蹙,一想到夜遥在里面不知情况如何,他就心浮气躁,默念经书不管用,转移注意也不管用。 这种纷繁复杂又极端可怖的情绪,就像是鹅卵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凿穿心灵,泛起道道涟漪。慈觉不想让他人发现,便一点一点,不动声色地将心事藏入湖底。 旁人察觉不到,纵使慈觉心中有怎样的惊涛骇浪,他们所看到的,也只是平静的湖面。 “不必了,泓秋,你该走了。” 慈觉的大手一挥,季泓秋便被一股轻柔的力道击飞了几米远,他堪堪止住后退的架势,抬头望去时,只能看到慈觉冷漠的背影。 季泓秋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好,广交天下的能人志士,自然不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人。 他这才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道:“师叔,你不必过于担心,晚凝姐的医术举世无双,夜姑娘会没事的。” “但是......但是师叔,你可不要犯错啊。” 语罢,季泓秋似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快速离开了。 慈觉微微一怔,他明白季泓秋的意思,但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忍不住有几分怔愣。 他不知道自己对夜遥是什么样的情感,但他的心又实实在在地被夜遥所牵动着,看到她受伤会生气,见她生死不明会担忧。 可慈觉是万佛门的佛子,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不会让他有任何异样的,心底频生波澜的情绪。 这个定律似乎从遇到夜遥后就慢慢开始改变了,有关于她的所有事,慈觉都没办法保持冷静。 慈觉站在门口,往日平淡无波的眸子多了几分晦暗。 宋晚凝解开夜遥的衣裳,女人的身材极好,身段玲珑有致,皮肤白嫩滑腻,再加之她明媚的脸庞,纵使夜遥阖着眼,看不到那双灵动的狐狸眼,宋晚凝也能断定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是她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伤,但内里却是伤痕累累。 宋晚凝不再磨蹭,她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包拿了出来, 素手翻飞,银针随之封住了夜遥周身的几个穴道,后者眉心一皱,有几分挣扎醒来的意思。 “如果不想七窍流血而死的话,我劝你还是安静些。夜姑娘,我不知你能否听得见,但若是阻碍了我施针,承担后果的只有你自己。” 宋晚凝说话向来不好听,若这不是季泓秋的朋友,她的态度想必还会更恶劣几分。 其实她的心情还算不错,看到了慈觉和夜遥两人的互动后,她心知肚明季泓秋与夜遥的关系并非是她所想的那样。 危机解除,她自是宽心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宋晚凝的话,夜遥的眉头虽还皱着,但身子再没有乱动过了。 宋晚凝没有阻碍,速度加快了几分。 然而夜遥的伤势比宋晚凝想的还要棘手些,她只得先封住夜遥身上的几处大穴。 宋晚凝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在门口安然打坐的慈觉,她顾不得打扰,语调急促道:“大师,快去找季泓秋,我现在需要几味药材,不是很名贵,他府中应该就有。” “请把药材名告知于我。” 慈觉还是那副表情,仿佛这一切并没有多令他担忧。 宋晚凝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也冷静了几分。她将药名一一报了出来,而后道:”就这些了,其实大师也不用太过担忧,我......“ 没等宋晚凝说完,慈觉便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一反刚才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