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段青所预料的一样,直到他收到那封信之时的几天,塔尼亚城内就像是大家都商量好了一般,再次归于了平静。议会,贵族,平民派,乃至刚刚现身的老人,依旧沉寂的黑市,销声匿迹的那股黑暗势力,仿佛都失去了自己的行动力一样,任由这个无所事事的世界与诡异的平衡持续了下去。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往于城内的居民与玩家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就连往来的路人与由别处入境的游客,也成为了大街上的稀罕货色,每当有不明所以的新晋玩家闯入城中的时候,他们总会不由自主地向周围打听这个只有卫兵在街上巡逻的城市,究竟生了什么,而无论是玩家还是原住民,回答他的也几乎只有一句话。 “要打仗了。” 望着冒险者协会之外,已经变得光秃秃的路面,段青长嗟短叹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抄着自己的黑色短剑,一下一下地削着手上的木棍:“虽然很不爽,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个老头子整合势力的度,真的是无比的迅啊。” “大概是因为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威势吧。”桌对面的絮语流觞摇头回答道:“帕米尔那个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老人,可这个家伙……至少也应该在任几十年了吧?” “按照公国的律法,主持议会工作的议长,一般应由选出来的总统来提名。”段青侧着身子道:“所以无论怎么想……帕米尔都应该是霍斯曼的人,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就不是一条心了,是吗?”絮语流觞甩了甩头:“这还不简单,为了消除长久以来帕米尔主持大局所留下的影响,平衡他所获得的权力,省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这样的事情,咱们过去还看得少了吗?” “……可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终于削好了自己手中的东西,段青站起了身,将手里的作品交给了不远处的协会柜台处:“那个霍斯曼……大把的势力都谈的拢,为何就只有帕米尔谈不拢?帝国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啊。” “或许是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隔阂吧。”絮语流觞低声道:“自从他重新执政以来,他似乎一次探视都没有去过……” “……帕米尔还在瓦莱塔医院吗?” “听还在那里,只不过由于病房损毁过度,已经换到了另一个房间养伤了。”絮语流觞解释道:“你提到过的那个胖子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所以暂时好像还没有听到他出事的消息……” “照这个势头下去,咱们应该是不用担心出什么事了。”摩挲着自己手中领来的几个金币,段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就算是帝国人,也是直接打过来就完了,哪里用得着耍什么阴谋诡计……” “……你居然真的做出来了?” “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吗?” 望着对面忽闪忽闪的眼睛逐渐瞪大,段青一脸不屑地道:“我可是能空手用剔骨刀给宝石刻纹的存在,削根棍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那你倒是去亚拉福特大街开个店铺啊。”蓝女子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对方:“而且……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把刀修好?” “呃……啊哈哈哈,这不是没钱嘛。”于是段青再次抓起了自己的后脑勺:“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更不用我这种喽啰了,要不是梦竹这两天没上线,这几个金币我都攒不下来……” “几个金币?”絮语流觞斜着眼睛:“这几天没看你闲下来过啊,怕是已经攒了不少的私房钱了吧?” “不多,也就几百金币。”段青呼出了一口气:“现在条件这么差,生意都不好做了啊……关于这一,你应该比我了解得多才是。” “……” 桌对面的女子沉默了一阵,然后却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缓缓地向后靠了过去:“诸事不顺啊……梦竹那个姑娘,也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线了。”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段青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去:“我又不认识她本人。” “平时看你挺照顾那个姑娘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个路人啊。”絮语流觞话音一转,带着铠甲声音的手指也在空中转了几转,最后到了段青的面前:“亏得人家也对你这么好……” “……别用那种语气话,我们还是朋友。”段青面无表情地道,然后目光一垂:“给她的留言从来没有断过,自由世界里的钱也没有乱花,除此之外……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用……” “我知道,我知道。”絮语流觞安慰似的重复了两声,然后双手并拢,一下一下地着自己的下巴:“那……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呢?她以前就没有什么朋友或者队友之类的?” “……我从未听过她有什么其他的朋友。”段青回忆了一阵:“至于队友……我只知道她在遇到我之前,曾经是自由之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