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 在这样的思想裹挟下,孙策没办法不难过。 只是,比起难过,他的心底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想着用姻亲关系来联盟了。 可是······ 若是真取消掉了这场婚姻,只怕如今这短暂的安静祥和的日子便要过到头了。 北方定会对江东用兵,与此同时,境内原本才安生了几年,经过休养生息略微好转的生活,以及从戏煜那儿得来的诸多商品和治学,经商之道,想来都将不复存在。 话说这两年来,江东境内还真是没少出人才,自己······真的要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和丰沛的生活吗? 很显然,孙策并不想在没有万全之策的情况下开战。 “子敬,你且走近些。” 孙策用手支撑着身子,靠在塌前。 眨眼间,几年过去了,没了腿后的他开始迅速衰老,而今双鬓早已斑白,脸上更是布满了皱纹。 不知是不是近些年来忧思过重,叫他看着远比同龄人苍老。 遥想当年,他可是整个江东无人能出其右的翩翩公子,英气无双。 当然,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为人豪爽,做事果决且手段狠厉,恍若楚霸王在世似的,被人尊称为“江东之虎”! 这话可不是在开玩笑。 要知道,前些年的江东境内可远没如今这般和平,外有强敌环伺,内部各自为政,争权夺势者不知凡几。 要不是孙策凭借自己的实力力压众人,仅靠孙权一人,江东万不会是今日这副局面。 话说,比起十八岁就开始制衡江东诸多实力的孙权,哪怕只有一条腿的孙策做的更多的是建业,建东吴之伟业! 兄弟二人分工不同,但皆有一颗成就霸业的心。 迁都秣陵并改其为建业,这兄弟二人的心思呼之欲出。 “主公,不知······您的选择是······” 鲁肃快步走进,恭敬且肃穆的行了一礼,便安静立于一旁。 “选择什么?” 孙策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而在周围内侍们的帮助下,缓慢的坐进了轮椅内。 话说这个轮椅上还盖着某人钱庄特有的印章。 虽然没办法确定这轮椅到底是不是戏煜的意思,但确实是他从青徐二地的商人之手买来的。 有了它,孙策确实方便了很多。 “子敬,不知你对义这一字,有何见解?” 直到安稳坐在了椅子上,并将衣服理好后,孙策才忽然问了一句。 鲁肃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主公问这话的意义何在,但还是思索了一下,才认真道:“属下以为义可分大小,从大义来说,乃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安定。” “从小义上而言,只是单纯的双方交情,以属下愚见,凡事当大义同小义有违时,当以大义为先而舍小义,此乃正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鲁肃本是一番自我的见解,却叫孙策变了脸色。 他黑着一张脸,低沉道:“简直一派胡言!” “属下胡言,还请主公恕——” 鲁肃赶忙跪倒在地,想要求饶,自打主公失了一条腿后,性子是愈发阴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了。 “可······也并非没有道理!” 孙策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反倒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么说来,子敬似乎很看好戏煜啊?竟然将他同天下大义相提并论?” “怎么?是觉得他能夺得大汉之天下,成为天地共主吗?” “属下不敢!” 鲁肃的头更低了,近乎贴在木板上。 说实话,他心底还真有这么想过。 不说别的,他自己就是商贾出身,对于商业哪怕不懂也在自小的耳濡目染之下比寻常人多上几分了解。 再加上身为一介谋臣,对于人脉和事情的处理乃至是策略、看法都有着独到的见解。 是以,仅凭一次出使北方的机遇,便足以叫他看清很多问题。 “这有何不敢?子敬,你在我身边服侍差不多也有十年的时间了,我早已将你当成自家人,了解甚深,你是否有旁的想法我一清二楚。” “只不过······如今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孙策抬眼看着鲁肃,眼中满是森冷。 “你说,我是派人暗杀戏煜的好,还是满心欢喜的看着他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