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挥使给卑职临时加了佥事职,除了留守卫所以及漕运未归的,总共带来了一千五百人。” 明朝一个卫所编制满额情况下为五千六百人,但实际上到了正统年间,卫所制度基本已经崩坏,出逃率极其夸张,能有一半人就算不错。 取而代之的是募兵镇戍制,这也导致了明朝出现了两套武官品阶系统,比如说千总跟千户、总兵跟指挥使。 前者属于镇戍制的职位,后者属于卫所制度的官衔。为了兼容这两套系统,卫所制度的武职逐渐成为了镇戍制阶官,不再有对应的实际权力。 这点其实文官系统里面也有类似的,甚至更为复杂,还多了一项勋位。就好比内阁首辅杨溥,他的官职是少保兼礼部尚书,官阶却是光禄大夫,勋位为柱国。 “王能,可有这么多的住所?” 沉忆辰朝着身旁王能问了一句。 从下令征调东昌卫运军开始,他就已经着手让王能与县丞姜沛准备营地。 只是沉忆辰没有料到,东昌卫指挥使执行命令如此彻底,一千五百人估计是倾巢出动了吧。 “恐怕不够,小的跟姜县丞是按照千人准备的。” 听见沉忆辰跟王能的对话,韩勇赶紧回道:“佥宪不用担心,吾等卫所兄弟吃苦习惯了,就地安营扎寨即可。” “不行,冬夜天寒地冻必须得有安身之所。” 沉忆辰很清楚明朝卫所士兵的装备,四舍五入下来等同于没有,晚上纯粹靠硬扛。 短暂思索了一下,沉忆辰朝着韩勇说道:“分出五百名运军来县衙居住,日后再统一修建屋舍。” 明朝县衙占据面积并不小,远远不止电视剧里面那块巴掌大的地方。除了核心办公区域外,两侧还包含了三班六房的办公场所,以及存放各种器具财务的仓库。 现在阳谷县穷的叮当响,仓库什么的老鼠都能饿死在里面,空置着也没必要。 还有就是县衙官吏的公廨也有很多,按照划分知县十间、县丞八间、主簿七间、典吏六间等等。把空置的公廨跟厢房什么的都利用起来,应该能勉强安置五百名运军。 不说条件能有多好,至少不用遭受寒风吹拂。 “佥宪万万不可,吾等运军身份卑贱,岂能入住官署?” 韩勇真是万万没想到,沉忆辰的解决方法是让运军住进县衙。 明朝军户属于社会最底层,连士农工商里面的商都不如,早期执行严格军籍子弟无法参加科举,于是出现了一句着名的“宁为读书士,不作执戟郎”。 到了明朝的中后期,虽然军户限制有所松动,有机会转籍参加科举,但地位却更加卑下,各方都不拿军士当人看。 所以面对沉忆辰的安排,韩勇是真不敢逾矩答应下来。 “这是命令!” 沉忆辰知道明朝军户那根深蒂固的尊卑意识,跟他们解释再多也没用,干脆强硬下令。 “是,卑职遵令!” 正常情况下,韩勇这个小小的千总,就连跟佥都御史对话资格都没有,哪敢在命令上“讨价还价”,只能遵守执行。 深夜大批运军入驻县衙,沉忆辰这个佥都御史不在乎,阳谷县官吏们,可感受到一种奇耻大辱。 “荒缪,卑贱武人与吾等文人同处一室,这是对读书人的侮辱!” “士大夫岂可与丘八为伍,佥宪真就不在乎文人身份了吗?” “呵呵,此子杖毙孟县尊,可有一点读过圣贤书的模样?” “慎言,在下听闻沉佥宪在京师就喜好武事,如今更是调集运军前来,别重蹈孟县尊覆辙!” 可是这样的告戒,并没有引起多数阳谷县官吏的赞同,相反有人高呼道:“文人当重气节,轻生死,沉佥宪来到阳谷县倒行逆施,在下愿领衔上疏弹劾!” “程兄高义,在下愿联名!” “还有我!” “吾也愿意!” 沉忆辰来到阳谷县后,简单粗暴的行事手段,让很多本地官吏都是敢怒不敢言。 后续赈灾、审计、催缴、安民等等任务分配下去,更是让阳谷县众官吏苦不堪言。 这两天的工作任务跟强度,可能比之前一整年还要多! 不满、埋怨、愠怒早就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沉忆辰让运军住进县衙,更是增添了对官吏羞辱。 现在通通爆发了出来,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听到阳谷县官吏的怒骂,卞和第一时间来到了沉忆辰的厢房,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权力这种东西是至下而上的,沉忆辰这种空降高官要真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