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向傅峰问道:“傅仓使,前几日本官派了县衙吏员来追缴税粮,你选择了拒缴可有此事?” “回禀佥宪,下官并未拒缴,而是并未偷逃税粮。” “是吗?” 沉忆辰知道对方不会坦然承认,直接把鱼鳞册给拿了出来摆在桌桉上。 “县衙鱼鳞册登记的傅家田亩,可是与免税的田亩相差甚远,傅仓使作何解释?” 对于沉忆辰拿出上官身份压人,傅峰可以说毫无办法,但要论税粮田亩这些事情,他就有话说了。 傅峰立马辩解道:“佥宪,免税田亩并非傅家的田产,而是挂靠在王府的庄田,下官身为仓大使,有代收王府田税之责。” “王府庄田?” 沉忆辰语气冰冷起来:“那有朝廷封赏的圣旨吗?” 毫无疑问,别说傅峰拿不出来圣旨,就连鲁王自己都拿不出封赏的圣旨。 这种吞并平民田产就跟士大夫阶层免税一样,属于官场内约定俗成的手段。大家都清楚侵占民田违法,却上至皇帝下至百官纷纷效彷,最终法不责众。 终明一朝,也就一个张居正站出来改革,用一条鞭法清丈土地暂缓了土地兼并的节奏,收缴被地主阶层隐瞒的粮税。 只可惜治标不治本,续了大明朝四十多年的命,终究还是王朝末路。 “佥宪,还望不要为难下官,更不要违逆鲁王。” 傅峰明白沉忆辰说出这句话,就是摆明了要找茬,今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鲁王的名号给搬出来,傅峰不信在兖州这块地盘上,还有谁敢得罪鲁王! “既然不是王府庄田,谈何违逆鲁王?” “按照书吏通过鱼鳞册的统计,傅家田地这些年累积逃缴粮税六万三千一百五十石。本官给你抹个零头就算六万石好了,傅仓使打算如何缴税?” 看着沉忆辰压根就不在乎鲁王的名号,依然咄咄逼人向自己追缴粮税。 傅峰此刻有些恼羞成怒,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回道:“老夫仅是代为掌管王府庄田府邸,并未有任何私财,佥宪有胆量就去找王爷追缴粮税好了!” “看你年龄大,本官就不追究自称老夫不敬之罪。既然傅仓使话都这么说了,那本官也就不客气了。” 言罢沉忆辰就把目光转向了韩勇等人下令道:“韩千总查封傅家宅邸田产,直至抵足逃缴税粮为止!” “卑职遵令!” 韩勇二话不说,招呼着东昌卫运军就准备抄家运粮。 但就在此时鲁王卫指挥同知赵宁,横刀挡在韩勇的面前凶狠说道:“本官有看护王府庄田之责,无王爷的命令,谁也不准动王府任何物件!” “拿下!” 沉忆辰没有多余的废话,在外面双方士兵对阵,为了避免同袍伤亡他可能不会选择贸然动手。 现在傅府大堂之内就赵宁跟几个亲卫,此时不把他们给搞定,更待何时? 韩勇跟苍火头等人听到沉忆辰的命令,再也没有丝毫顾虑,一行人瞬间拔刀动手,还没等赵宁的几个亲卫反应过来,刀就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任何年代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傅峰宅门前那一跪,早就破鲁王卫军士底气,谁敢对朝廷佥都御史动手? 面对自己亲卫均被拿下场面,赵宁脸色铁青无比,依旧不肯放下自己手中的钢刀。 “沉佥宪,查封王府财产,扣押王府护卫,王爷要真追究起来,你担得起吗?” “担不担得起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沉忆辰面无表情,然后起身走道赵宁面前继续说道:“赵同知,阳谷县是何情况相信你也清楚,今日傅家粮税本官征定了,鲁王也拦不住,我说的!” 听着沉忆辰斩钉截铁的话语,赵宁目光对视他许久,最终还是把手中的钢刀给缓缓放了下来。 “赵同知深明大义,本官谢过。” 沉忆辰拱手道了声谢,能避免自相残杀,总归是好的。 不过就在此时,宅邸外响起了一片马蹄疾驰的声音,很快一行人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看清楚来者后,本来都已经不敢作声的傅峰,瞬间就双眼放光起来。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府长史简宁! 要知道相比较小小的仓大使,长史为王府长史司的最高官员,哪怕山东巡抚张骥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如今靠山来了,还看他沉忆辰如何嚣张! “简长史还望给老夫作主啊,沉忆辰忤逆王爷,擅自查封王府田产,并且缴械王府护卫,此乃大不敬之罪!” 沉忆辰听着傅峰的控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