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境内,绯袍大员屈指可数,能这般放肆的更是只有一个,他就是沉忆辰! “洪藩台,几日不见,你可真有闲情雅致!” 沉忆辰看见洪英还在悠闲的作画,更是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出言讽刺了一句。 “沉佥宪,不知突然到访,可有何要事?” 洪英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如今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得罪沉忆辰。 “既然洪藩台问了何事,那本官就开门见山,想知道各州县征调的二十万两银钱,到底多久能到账?” 听着沉忆辰是来“催款”的,洪英面露苦笑道:“沉佥宪,山东地方州县地方亏空,本官已在尽力催促。” “亏空到一分钱都没有了吗?” 沉忆辰一巴掌拍在洪英的书桌中,力道把毛笔震的跳动起来,然后彻底花了桌上的书画。 二十万两没办法一次到账,沉忆辰勉强能忍,以明朝官府的效率能一笔到账,那才是不正常事件。 但事到如今,居然一两银钱都还没有拨付张秋镇,这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傻子戏耍。 “不管沉佥宪信不信,本官这段时日确实在尽力催促,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洪英无奈摇了摇头,他来到阳谷县的这段时间,把沉忆辰所作所为看在眼中,知道对方是个办实事的人。 再怎么说,洪英身为一方父母官,于公于私他自然希望沉忆辰能治水成功,护的一方百姓安宁。 不过权力这东西是至下而上的,布政司半数被架空,上面还有着巡抚张骥这尊大神压着。沉忆辰感受到的阳奉阴违,洪英同样感同身受,下面州府不把银子给送过来,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就连堂堂一省布政使,办事都身不由己吗?” 盛怒之下,沉忆辰自然不相信洪英所言,把这当成了借口看待。 二百万两也就算了,这相当于山东一年都赋税收入不止,二十万两这种数目,怎么可能拿不出来? “能从心所欲,可能今夏张秋镇的堤坝,就不会决口了。” 洪英重重叹了口气,正因为他知道沉忆辰是办实事的人,所以没有了往昔的那种敌意,可以袒露一些心声。 说实话,这次沉忆辰来到阳谷县找洪英催讨水利银,都已经做好来硬的心理准备。偏偏没想到对方,流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还不似作伪。 同时洪英的这句话,让沉忆辰想起当初在东阁看到奏章,布政使暗指鲁王掘开堤坝,导致山东地界洪水泛滥。 从这一点至少可以确定,洪英不是鲁王朱肇辉人。 再加上入驻驿站的时候,驿丞曾经说过,布政使前往张秋镇治水遇袭,这才不得不放任局势糜烂。 莫非这个洪英,真就有心无力,而不是摆烂? “洪藩台,可有难言之隐?” 思索到背后的隐情,沉忆辰立马转变了咄咄逼人的态度,开始刺探询问起来。 “本官……” 面对沉忆辰的询问,洪英有种一股脑倾泻出来的冲动,但是长久的软弱性格,还是让他不敢多言。 犹豫许久,洪英才开口道:“沉佥宪,想要这二十万两水利银,就必须得拿捏左参政马辉国,他掌管着布政司财政大权。” “不过本官在这里提醒沉佥宪一句,马参政背后有着靠山,阳谷县令孟安维的手段,万万不可用在他的身上。” 马辉国? 听到这个名字,沉忆辰回忆了一下,对于他的印象着实不深。 毕竟以往沉忆辰大多跟巡抚跟布政使这样的头头打交道,手下的各级地方官员,他没有这个精力,更没有这个兴趣交往,仅仅见过几面罢了。 “那还请洪藩台赐教,该如何拿捏马辉国?”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沉忆辰对于马辉国两眼一抹黑,想要找到拿捏他的把柄,短时间内不太容易。 洪英能说出这番话语,很明显他心中动过拿捏的念想,只是没有成功。 他没有成功,不代表沉忆辰没办法,仅仅需要得知一个突破口。 “鲁王。” 洪英澹澹吐出两个字,后面该如何做,就得沉忆辰自己去办了。 “本官知道了,期望洪藩台说的是实情。” 沉忆辰一点就通,他压根不需要知道马辉国跟鲁王做什么,只要拿到他们两个有关系的把柄,就足够拿捏了。 明朝藩王没触碰到皇帝底线,那就是其乐融融一家亲。一旦过界动起手来,就会让皇亲国戚感受到,什么叫做天子无情。 不过这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洪英拿自己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