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自己修的堤坝如何还不清楚吗,我们不怕!” “状元公,草民不怕!” 各种呼喊声音在大堤四处响起,身为建造的民力,大堤用料如何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陈主簿,继续巡查。” “是,佥宪。” 话已至此,陈涛也不再多言,跟着沉忆辰身后巡视河堤。 没过多久,一名运军旗手急匆匆的跑到了沉忆辰的面前,拱手向他禀告道:“佥宪,有朝廷官船停靠在张秋镇,来者为河工勘验的专桉太监,还请佥宪回去迎接。” 河工勘验太监? 沉忆辰听到来者身份,下意识认为是王振的人,反正如今都跟阉党撕破脸皮,再怎么讨好客套都无用,就不急着返回迎接了。 “本官正在巡视河道,暂无空闲时间去迎接,你回禀张秋镇的姜县丞,好好接待朝廷内官。” 沉忆辰是不打算赶回去迎接,可也不至于刻意怠慢出使太监,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情,哪怕是不同阵营的人,他也不愿意去做。 任何年代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算是王振的人,也能找到那个利益共同点。 “是,卑职告退!” 传信运军领命之后,骑上马快速朝着张秋镇返回,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卞和加快了脚步,并排走到了沉忆辰的身侧。 “东主,属下认为你还是返回张秋镇迎接特使,太监俱心胸狭窄,很容易在小事上得罪。” 太监因生理缺陷,导致大多都有心理缺陷,特别是出使地方的太监,很容易膨胀作威作福。明朝各地镇守太监,就是最好的例子,地方文武官员丝毫不敢怠慢,否则必遭报复。 更别说河工勘验,算是捏住了沉忆辰治水的命门,更得搞好关系。 “无妨,表面功夫做不做都意义不大,到时候用实际利益去砸!” 沉忆辰可把自己定位成刚正不阿的清官,想要拉拢勘验太监,什么行贿、徇私、办事各种手段都可以用上。 王振的人早晚都得靠真金白银去砸,何必装孙子多受一顿气? 对于沉忆辰与王振的背后矛盾纠纷,卞和他同样知道,所以听到后觉得言之有理,就不再多行劝说。 中午时分,沉忆辰一如既往与官吏还有民力,蹲在河堤上搭建的简易棚子里面吃饭。 这种情景对于河工众人,已经属于见怪不怪的事情,最开始还有些畏惧的民力们,如今也可以当着沉忆辰的面各种侃大山。 可是这次没过多久,河堤远方却出现了一大批的人马。为首之人身穿一席绯袍,上面的图桉还不是一般官员的飞禽走兽,而是无比类似龙纹的斗牛! 斗牛服乃明朝第三等赐服,规格还在沉忆辰之前的麒麟服之上,正常情况下非三品以上官员不可得。也就是说为首之人,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官衔职位可能比沉忆辰还高出不少。 并且地方官极少有赐服的情况,还能证明对方同样是个京官。 望着这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来,本来还各种打趣调侃的窝棚,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民力们不再惧怕沉忆辰,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再惧怕其他高官,整个大明也就沉忆辰这个异类。 “东主,估计是出使太监来了。” 明朝除了官员外,太监更容易得到皇帝赐服,特别是到了后期十二监掌印太监,几乎人手一件蟒袍。 “嗯。” 沉忆辰点了点头,然后放在手中的碗快,戴上斗笠后就走出雨棚,准备迎接出使太监。 这年头就是一物降一物,沉忆辰身为佥都御史出镇地方,山东境内官员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毫无脾气。 同样的面对河工勘验出使太监,沉忆辰这个佥都御史天然被压制,只得出雨棚主动迎接。 可是当来者逐渐走近之后,沉忆辰却意外发现对方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佥都御史沉忆辰,见过公公。” 沉忆辰首先拱手行礼,山东地界大半年下来,已经许久没有主动行礼过了,就连最后面见鲁王,沉忆辰也没行礼过。 “沉佥宪,别来无恙。” 成敬看着沉忆辰,拱手回了一礼,脸上挂着一种和善的笑容。 别来无恙? 听到这个词,沉忆辰就意识到自己没有认错,眼前这个太监确实见过。 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沉忆辰终于想起来了,两年前为了国子监祭酒李时勉,率领应天府众世子叩阙鸣冤,最后出来颁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