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来的这艘沙船,打的也是御史旗号!” 回禀的这名差役,语音中都带着一丝哭腔,遇到这种事情自己一个小小不入流差役,敢拦吗? “什么?” 樊林山满脸的惊讶,什么时候山东道有这么多御史了,一条运河上能碰到两个! 带着这份疑惑,樊林山把目光看向远方行驶而来的沙船,船头上那一面亮出来的官衔牌,把他给震撼的张大了嘴巴。 佥都御史! 山东境内敢打出这种官衔牌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佥都御史沉忆辰! 没等樊林山做出反应,沉忆辰的沙船就径直穿过关口,直面前方那艘巍峨硕大的官船,等着对方给自己避让。 就算是出镇地方的都察院监察御史,官衔不过七品罢了,与正四品的佥都御史天差地别,避行那是最基本的操作,还得过来跪拜参见! 官船船头,一名身穿青色官袍的年轻男人,此刻正面色阴沉的打量着沉忆辰的沙船。 这个出镇监察御史不是别人,可以说算得上沉忆辰曾经的对头,他就是现任内阁“首辅”马愉之子马徵。 当年乙丑科殿试,沉忆辰独占鳌头状元及第,马徵同样依靠着马愉的关系名列二甲前茅,入选了翰林院庶吉士。 只不过翰林院馆选之时,沉忆辰已经被选中入东阁进学,双方几乎没有打过任何照面。没想到两年过去,会在这种局面下相见。 “沉佥宪,久违了!” 站在船头的马徵,首先朝着沉忆辰拱手致意。 理论上他得来到沉忆辰船上跪拜,可如今马徵亲爹乃大明内阁首辅,各方无不给几分薄面。 别说是面见四品官员,就算六部尚书侍郎,都会主动免了马徵的跪拜礼。能主动向沉忆辰拱手行礼,按照以前的对立关系,已经算给足面子了。 “马徵,出镇地方就忘了上下尊卑吗?” 沉忆辰背负双手,哪怕船头稍低依然一副傲然挺立的样子,身上的气势不怒自威! 马徵本来还想与沉忆辰掰掰手腕,双方明争暗斗一番,为当年遭受到的耻辱找回一些场子。 结果万万没想到,今日的沉忆辰,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少年了,浩荡气势威压,完全不输朝堂那些高官威仪。 并且在这话语中,还隐隐有着一股冷漠的“杀气”。 这种威压让马徵心中一颤,他想起沉忆辰出镇山东之初,朝堂中那些着名的弹劾。 阳谷知县孟安维仅因不尊上官,便被沉忆辰当场杖毙,引得朝野可谓震惊不已! “下官都察院监察御史马徵,见过佥宪。” 马徵咬了咬牙,朝着沉忆辰深鞠一躬。 “尔好歹也是翰林出身,《大明会典》上面律令,本官不想再说第二遍。” 沉忆辰依旧是一脸冷漠,话语中威胁的意味简直溢于言表。 他要的不是拱手,而是隔三品跪拜! “沉忆辰,别欺人太甚,家父如今已经执掌内阁,不信你敢拿我怎么样!” “马徵,你真想试试?” 几乎是沉忆辰话音刚落下,马徵身后一名幕僚模样的随从,就拉住他的手臂,重重摇了摇头,然后细声诉说了几句。 听到幕僚的劝说后,马徵一张脸阴沉的简直能滴出水来,最终还是跪倒在地朝着沉忆辰喊道:“下官都察院监察御史马徵,拜见佥宪!” “让行吧。” 沉忆辰不想与马徵废话,而是趁着对方官船让出航道的功夫,临时停靠临清关码头,接受了樊林山率领的钞关官吏拜见。 别的沉忆辰没有多说,仅留下了“萧规曹随”四个字,相信能做到户部主事这个位置,不至于听不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之所以选择告戒樊林山等人,就在于沉忆辰很清楚马徵这种翰林转任御史出镇山东,很明显就是受到了自己经历的启发,来地方镀金立功的。 毕竟翰林院想要一步步升迁上去,等待的时间实在太长。别说庶吉士,就连贵为一甲榜眼探花,没有特殊机缘情况下想要升个一官半职,最少也得三五年时间。 马愉科举如此力捧自己儿子,不惜以主考官身份冒着徇私骂名,依然点中马徵为二甲前列,就在于他意识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无法再慢慢铺就青云之路。 马徵必然不会在地方久留,而且以这种纨绔子弟的水平,大概率任职也是当个甩手掌柜,真正办事的还是底下官吏。 通过今日这番拿马徵立威,加上以往山东地界“肆无忌惮”的凶名,沉忆辰相信短时间内,他们不敢轻易改变自己曾经定下的政策。 这也是他离任山东,最后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