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到建宁,恐怕不消片刻整个福建人尽皆知。” 叶宗留现在被朝廷定义为贼首,福建布政司大大小小官员,都把目光盯在他的身上。 官可以跟匪勾结,但绝不能与叛军有任何牵连,否则必在第一时间革职问罪。 “不需要运往建宁,只要找寻一偏僻码头卸货即可,叶某自会安排人手交接。” 起义军缺的从来都不是人手,福建境内这几年怨声载道,只要放开了收,将会有无数的贫苦农民加入义军。 叶宗留只缺粮草跟战甲! 要知道古代任何王朝,对兵器几乎都没有任何限制,可以仗剑走天涯。 但是私藏铠甲,却属于谋逆的重罪。 当然,粮草叶宗留可以豁出自己这张老脸,开口求许逢原帮一把,铁器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毕竟革职问罪与谋逆不赦,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没有过多的犹豫,许逢原便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立马组织人手运输粮草。” “大恩不言谢,叶某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偿还!” 叶宗留向着许逢原抱拳长鞠一躬,他同样很清楚背后有着多么大的风险。甚至可以这么说,哪怕亲族兄弟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一定会相助。 “叶首领,我即刻写封信送往京师给沉兄,在此期间一定要稳住,切莫轻举妄动!” 这种事情已经远超了许逢原能力范围,他能想到力挽狂澜的人,只有沉忆辰。 如果沉忆辰能劝说朝廷招安,至少能给叶宗留带来一条活路,哪怕希望渺茫! “不用了,可能现在沉三元,已经得知了福建的情况。” 叶宗留苦笑着的回了一句,炉丁动乱刚刚发生之时,他就已经派郑祥前往京师告知沉忆辰,想着能不能缓解一下与官府的矛盾冲突。 不过随着布政司参议被炉丁俘杀,叶宗留明白就算沉忆辰得知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再把沉忆辰牵连进来了,自己等人独自承受后果便好。 听到这句话后,许逢原沉默了,确实这封书信写不写,已然意义不大。 “叶首领,这几年承蒙照顾,切记保重。” 许逢原拱了拱手,话说着是保重,却更像是一种最后的告别。 还能不能有下一次想见,都成为了未知数。 “我会的,许兄来日若是能见到沉三元,替我向他道一声谢。” “谢谢沉三元那年指出一条活路,让叶某苟活了三年,这辈子可能是无以为报,来世再报吧。” “许兄,叶某不便多留,告辞!” 说完之后,叶宗留便率领着手下矿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长乐县衙。 看着窗外空荡荡的院落,许逢原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沉寂许久之后,许逢原坐了下来从书桌抽出一张笺纸,用笔墨在开头写下了沉向北三字。 他感受到了叶宗留死意已决,可不知为何内心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若是沉忆辰得知这一切,他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哪怕明知不可为,也会努力到最后一刻。 既然如此,为何自己不去尝试一次,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毕竟沉忆辰对于许多人而言,他本身就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