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羔羊。 “保持阵型!” 冯正当初随沉忆辰在塞外跟蒙古的血战,有过当初抵挡住蒙古骑兵的经验,他不断的呼喊提醒着身后士卒,绝对不能乱了阵型! 毕竟现在出城迎战的二十万京军,不完全是九门于谦精挑细选出来的“十营团”,那些并非精锐的老营士兵以及外地驰援军,同样被编入了阵型之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死战不退才能停滞住蒙古战马的冲锋速度,让敌人丧失掉最大的优势。 五十步! “火铳,放!” 于谦骑在站马上,神情自若的下达着命令。 “砰、砰、砰”的枪声响起,明军装备的安南铳、三眼铳、鸟铳等等火器装备,纷纷在这个时候发射。 正统年间明朝正好处于冷兵器向火器转型的阶段,神机营装备了足够的火器,但是受限于技术性能,依旧很难成为战场上的决定性因素。 直到明朝中后期,佛郎机炮这种大型后装火炮的大规模装备,才真正由火器决定了战争的走向。 不过五十步的距离,哪怕火铳还不够先进,准头全凭运气,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蒙古铁骑,依旧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前排的蒙古骑兵齐刷刷的倒下一片! 箭雨对铁甲不好用,火器穿甲效果却要强上太多太多。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清时代的甲胃全面转换为棉甲,就在于随着火器的发展,让传统的重型铠甲不堪一击。 相比较之下棉甲更为轻便、舒适,并且防护力面对火器还略胜一筹。 可哪怕冲锋在前的蒙古骑兵倒下了整整一排,依旧无法阻止战马的奔腾。五十步的距离眨眼间就已经越过,前面的明军重步兵长枪阵,开始用着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的阻挡住敌军的冲击。 “扛住!” 一声声嘶吼从士卒的口中喊出,甚至这个简单的词汇,是很多人留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语。 蒙军的铁蹄并没有随着长枪阵的阻碍而停下,重甲骑兵带来的惯性,瞬间就把第一排长枪兵给淹没了,紧接着就是第二排倒下,再接着就是第三排长枪兵迎敌。 无数袍泽永远的倒在了京师的城墙脚下,很多人昨天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畅谈着战后拿着军饷去给妻子做一身衣裳,给孩子买两把糖果。 这个简单的愿望,永远都无法实现。 看着一排排士卒倒下,冯正的一双眼睛通红无比。曾经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些底层士兵,真正视为自己的手足弟兄。可如今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同生共死,明白了什么叫做同仇敌忾。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冯正缓缓的拔出腰间佩刀,望着即将要突破长枪阵的蒙古骑兵吼道:“兄弟们跟我上,死战不退!” 说罢,就身先士卒冲了过去,准备用自己的性命去堵住防线的缺口。 “不退!” 战备的明军士卒,看着袍泽弟兄纷纷倒地,同样红了双眼跟随在冯正的身后杀了过去。 背后就是京师的德胜城门,他们事实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亦或者说哪怕有,此时也可不能抛弃自己的战友苟且偷生! “大司马,闽地贫瘠造就了血性男儿,鞑虏何足畏惧!” 中军坐镇的兵部郎中感觉自己全身热血上涌,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古人会写出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诗句,战场才是男儿的舞台! “除了贫瘠造就的坚韧,还有沉侍郎给他们塑造的胆魄!” 于谦整顿过京师的京营,知道在土木堡之变后,三大营驻守将士们那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 将为兵胆! 如果没有沉忆辰在塞外的两场血战,延缓了蒙古大军那不可战胜的锐气,恐怕今日的京师是看不到这么悍勇的一幕。 “沉侍郎确实乃治世能臣,只是有些时候过于锋芒毕露,恐怕会过刚易折。” 兵部郎中脸上神情有些惋惜,从出使敌营就能看出来,沉忆辰在朝中看似如日中天,实则危机四伏。 自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知沉忆辰能不能逃过此劫。 听着旁边属下习惯性的谈及官场之事,于谦却没有丝毫聊下去的兴趣。 战场是纯粹的,此刻去议论官场的龌蹉,简直就是洒血的大明将士一种侮辱! 随着冯正率领战备兵马填补,之前及及可危的防线终于稳住了阵型,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终于停下了他们冲锋的步伐。 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精锐的蒙古步卒跟随在骑兵的身后,朝着防守的明军发动了勐烈进攻。他们身上的装备,完全不输于京师守军,甚至比老营士兵还要大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