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武清伯石亨,此刻都站了出来表达反对意见。 石亨此人虽然作战勇勐无比,但贪图权势心胸不是很宽广。沉忆辰这种深受两代皇帝“厚爱”的恩隆,着实让他有些眼红嫉妒,哪怕事实上他享受到的圣卷跟封爵,还要远远超过目前沉忆辰的提督任命。 面对众将领的反对,于谦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当初沉忆辰无召领军赴京,众人皆认为他是谋逆之举,暗藏不臣之心。 事实证明清者自清,战场走势全在沉忆辰的预料之中。如果不是驰援军及时赶到了土木堡战场,收拢溃兵回防京师,最好的结果都至少要多几万大明儿郎埋骨他乡。 而最坏的结果,是大明京师沦陷,郕王或者太子率领众臣衣冠南渡! 现如今又是这么一道难题摆在了于谦的面前,到底是继续相信沉忆辰,还是选择平息众怒,辽东又是否会真的成为太师也先的目标? 就在帐内气氛逐渐紧张的时候,一队身穿甲胃的年轻将领冲进大帐,单膝跪下朝着于谦请命道:“吾等为辽东将领,誓死与辽东的弟兄们共生死,还请大司马成全!” 毫无疑问能说出这样的话语的,只有李达他们那群辽东军将领,当得知沉忆辰要率军驰援辽东的时候,他们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放肆,大帐商议军务要事,岂容你们肆意妄为!” 张軏见到这种场面,重重一掌拍在茶桉上,满脸怒容的呵斥一句。 擅闯主帅大帐,按照军法已经能从严处置了。 “张都督,你也是武将,难道就没有这种袍泽之情吗? 帐内众人反对自己,沉忆辰可以选择隐忍,乃至退步。 因为他深深清楚,自己目前已经是木秀于林的状态,提升的太快根基不稳,再加上还是前朝君王的旧臣。 看似表面风光,实际上面临着风必摧之。 但李达是自己的儿时伙伴,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哪怕单纯的护短,此刻也要站出来说话。 看来自己回京这段时间低调了不少,真以为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吗? “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你来跟我说袍泽之情?” 张軏听到这句话后同样勃然大怒,仿佛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一个没打过几仗的年轻文官,来质问自己这个征战沙场老将有没有袍泽之情,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既然张提督深有同感,那就能明白李将军的心境,不应多加阻拦。” 说罢,沉以诚不再搭理张軏,而是转而向于谦拱手道:“大司马,于公李将军及其麾下将士乃辽东军兵马,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袍泽弟兄面临鞑虏的刀锋。” “于私下官与李将军是儿时伙伴,应天府家塾同窗,需要他来协助掌管节制辽东军,还请大司马成全!” “请大司马成全!” 帐内的白胖子张祺、吴荣、马浩等等将领,齐声朝着于谦请命,他们对于返回辽东已经归心似箭。 望着这种场面,于谦明白强留他们于军心无益,而且相比较征调福建水师这种高风险举动,辽东军数千人一直未被打散过,并不对过多的影响追击大军战斗力。 不过他们现在属于右都督孙镗的部下,虽然于谦有着提督京师各营兵马的权力,但是明朝五军都督府跟勋戚的存在,导致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场景。 那就是下官统帅上官。 勋戚公侯伯驸马都尉这种不用说了,属于超品官阶,而都督府的左右都督一职,官衔也是高居一品。于谦这个兵部尚书,再没有加衔三公、三师的情况下,才是个正二品的官员。 很多时候就算于谦手掌大权,也不可能真的把这群勋戚都督当做下属使唤,更多是处于一种协商状态。 “孙都督,你意下如何?” 面对于谦的询问,望着跪倒在帐中的部下,孙镗此刻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本来是无比坚决的反对沉忆辰的请求,可身为军人他明白那种袍泽同生共死的情谊。辽东是李达等人的驻地,甚至可以说是很多将士的“故土”,强留他们下来只会离心离德。 想到这里,孙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李游击,尔等返回辽东后多杀几个鞑虏,切勿忘了西直门下袍泽的血海深仇!” “末将定不负孙都督所托!” 李达无比感激的望向孙镗,他很清楚对方做出这个决定,相当于放弃了后续追击鞑虏大军的功劳。 袍泽之情,不仅仅是年轻的小将无法忘记,这群身居高位的老将,同样没有忘记! “下官谢过孙提督。” 沉忆辰同样拱手致谢,只不过得到了回应却是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