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周围太大了!”庄紫娟叹口气,“一个人逃进去,就像河里丢下一根针啊!” “这几个地方,都距离云河不远!离得最近的就是垃圾场,我记得那个歹徒就是消失在垃圾场附近,他会不会在垃圾场有什么基地?”程紫山盯着图,依然是若有所思的想着。 “垃圾场!这可是有主的地方,海州来的那一帮人,不一定能够扎住脚!”庄紫娟却没有程紫山那么思前顾后的,她想的她想的还是尽快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什么秘密。“云河边的垃圾场,可是有故事的!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这,又从何说起?”程紫山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 “记得上次跟你讲起过,天上有银河,地上有云河。云河,是云州人世世代代相依相伴的母亲河,人水共生数千年,演绎了很多动人故事,这里面,最传奇的就是近几年出现的一个神秘人物,轮椅上的狗司令!”庄紫娟像是对一个白痴一般讲述云河边的故事,因为在云河,在云州,也许没有人知道父母官是谁,但是,他们一定知道云河边的传奇人物,狗司令。 现在的云河,大块大块的剥落了树皮的树,就像一个个生病的老人,又干又枯,歪歪斜斜的倒在河里,河沿上难以见到绿色,那些枯萎的杂草没有生机勃勃的样子,它们垂头丧气,没精打采地像一窝窝草堆,被污染的、墨黑的河水里面,没有发现在水底招摇的水草,偶尔有一两根,那也像是生锈的铁丝一样,没有半点生机。 近处看云河,回水处的河面,漂浮的白沫,五颜六色的水带,各种图形的垃圾、大小不一的枯树叶漂满了水面,人类想象到的和想象不到的污秽、垃圾,似乎在这个时候都凑齐了,几乎是什么东西都在河里飘着。 没有回水的地方,云河水是流淌的,它流淌的却不是清水,就像倒了许多浓墨似的,很黑很黑的色彩,却又不是纯粹的黑,暗绿的浑浊、褐色的荤腥、乳白的汤泥、黄亮的锈迹似乎在河中牢牢占据着自己的位置,河面上更像是漂浮着一层炸过许多次的油。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河水很臭很臭,浑浊不堪,臭气熏天,阵阵臭味直往人的鼻孔里钻。 从远处看,云河的河水上面就像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 “唉”,庄紫娟叹口气,云河无声地流淌着,更像在无声的哭泣,少了打渔的人群,少了钓鱼的雅趣,没有人在那游泳、嬉戏,甚至,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云河。 除了一些围绕垃圾而生存的人,一些拾荒的人,还有,就是云河边的传奇——狗司令。 狗司令,是人们对云河边一个拾荒女人的尊称。 她叫古拉啦,一个古怪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以前做过什么,只是有人看见她的时候,她穿一件黑色的裙子,看起来很是整洁,也很神秘。 因为,没有人见到过她的脸,有人见到她,也仅仅是看到她的长头发遮盖的面部,以及一双有些阴冷的眼睛。 一个小小的棚子,棚子外面,是黑色的棚顶,顶上盖着的是一层又一层的牛毛毡。 若是有人从垃圾场看过去,他们会发现,这里只是堆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垃圾山,有的是白色的,有的是竭色的,还有黑色的。 它们仅仅是一个个垃圾堆,或是叫着垃圾山,它们静静地耸在垃圾场里,吸引不了任何人的眼球。 三年前的某一天,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云河边,出现在这里,她的嘴里撕心裂肺的呼唤一个名字,呼唤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然后就在这个地方走走停停,不断地寻找! 一个女人,因为在云河边丢了自己的孩子,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云河边上捡垃圾找自己的孩子,故事虽然简单,但已经成了云河边上的传奇,云州市的一个传奇。 狗司令古拉啦的窝棚,自然就在这一堆垃圾山之中,没有人能够发现这里,更没有人关注这里。 除了一群垃圾场上的野狗。 程紫山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简易的垃圾棚边,此刻又在演绎着传奇。 窝棚临近的一面是云河,另一面靠墙搭着几间简陋的板房,旁边堆放着箱子、柜子,地上堆着各种废品。 眼前的野狗,它们哈着气,哈出去的热气,粘在毛茸茸的胡须上一会儿就凝结成了冰,古拉啦袖着冻肿的双手,使劲用麻木的双脚跺着垃圾地驱寒。 在古拉啦的旁边,此刻蹲着一个人,一个锁链套着脖子的男人。 野狗们,此刻正团团围着古拉啦用铁链子拴着的这个男人,它们甚至是用流着很多哈喇子的舌头,舔着男人的衣服、手、脚,还有脸和脖子。 “我当了三年的狗司令,让这里的狗没有死一条。”古拉啦坐在轮椅上,自言自语的说,“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狗司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