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夕,在儒林街北边,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市民公园,里面有足球场和篮球场,比学校里的条件好太多了。 放了寒假,谢冲有了好去处,几乎每天下午都跟同学去那里踢球,也正是在那里,他偶遇了朱方阁两次。 朱方阁的变速自行车很拉风,就在两天时间内,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分别坐过两个不同的女生。 朱方阁大概没有看到谢冲,但是谢冲的目光却一直被他吸引,因为他的确太惹眼了,而且,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惹人注目,他颇为享受别人投来的羡慕的目光。 谢冲一点儿都不羡慕他,本来就对他印象不好,在得知两家的恩怨后,对他就剩下厌恶了。在很多年前,诬陷爷爷医疗事故的就是朱家,他们好几个兄弟来围攻谢家,而谢家只有谢庆收一个人支撑。谢冲记得爸爸额头上有一个疤,就是在那场战斗中留下的。 朱方阁喜欢华裕琳,这更是谢冲无法忍受的。 在追求女生上面,朱方阁相当执着,他送给华裕琳一整套小虎队的精选磁带,就连华裕琳都惊叹,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朱方阁得意地说道:“弄这点儿小东西,不费力气,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哦,我是小虎队的歌迷,都搞不到这盘磁带,你很厉害。” 朱方阁便愈加得意。哄女孩子开心很简单,只要礼物送对了就行了! “我知道这盘磁带很难搞,所以我不能收。” 嗯? 朱方阁刚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一下子又被这句话打回了原型。他愕然道:“这就是给你的,你怎么能不收呢?”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之间,也不能随便收贵重的礼物,更何况,咱俩现在只是同学,还算不上朋友呢。” 这话让朱方阁很是受伤,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强硬的女孩子。汪静怡和华裕琳把他的面子都给驳光了,但是他不会放弃,他一定要赢回来,最好让两个女孩子都服服帖帖,对他甘拜下风。 在1995年的来城春晚中,谢颖勉强上了一个合唱节目,虽然她唱歌是最好的,但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彻底失去了“主力”位置,沦为了边缘人。 谢颖不是最惨的,她的好姐妹胡宝珠彻底失去了上台的资格。就在六月份,胡宝珠还站在“C位”,她的动作最标准,劈叉、下腰从来都不哭,老师很喜欢她,但是在排练春节晚会时,老师很为难地告诉她,让她不要来排练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太胖了,不够漂亮。 真是太讽刺了,老师明明说,她胖乎乎的,就像年画娃娃一样,看着就吉祥有福气,在春节的舞台上再适合不过了。可就这么几天,老师就不记得她说过的话了,胡宝珠的胖,变成罪过了。 胡宝珠一路哭到家,爷爷奶奶轮番安慰也没用。胡爷爷心疼孙女,也很生气,来谢家找老朋友喝酒。谢宏轩闷闷地说道:“恐怕还是跟去年那件事有关。” 在去年春晚,阴差阳错,朱方亭沾染了一身墨水,最终没能站上舞台。墨水不是胡宝珠泼的,但是跟她脱不了干系。过去的一年里,胡宝珠得意洋洋,说自己是只刺猬,没有人敢招惹她,但是在这个新年,她身上的刺,被不知不觉地拔光了。 胡爷爷喝多了,一个劲儿地搓脸,不知道能帮孙女做点儿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一辈子老实木讷,他知道孙女受委屈,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宏轩说,如果谢颖的爸爸不是烈士,估计她也很难留在合唱团。听到这番话,谢颖很难受。虽然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但是他依然在无形当中保护着她。 胡宝珠来找谢颖,总是哭唧唧。这次挫折会在她心中留下很深的阴影,严重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她会觉得“胖”是一种非常大的罪过。 谢颖一次次安慰她:“我奶奶常说,小时候肉嘟嘟的,长大之后反而就苗条了。宝珠,在我们班,你根本就不算胖,老师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你就当真了。” 谢冲也安慰道:“肯定是姓朱的一家在背后捣鬼,跟你的身材没有关系。” 好吧,既然谢冲都这么说了,胡宝珠就只能坚强起来,不再哭了。 但是一想起来,她还是难受:“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演出,就是市里的春节晚会了。姓朱的憋了一年,让我快活了一年,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给我当头一棒……他们家的人,真的太坏了!” 谢庆收没去上班,在院子里搬柴火,插嘴道:“就是去年抢小颖领唱的那个姓朱的?” “嗯。” 谢庆收冷笑道:“他们家的人,如今在来城混出头来了,当年被我打得哭爹喊娘的时候,可没这么威风。”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