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的娘家人来了,自然也没有王家母女的事儿了,两人还准备帮忙把饭做了,结果赵家嫂子早就考虑到了,还让她们留下来吃饭。
可是赵家院子这会儿还乱糟糟的,是以,母女俩趁着月色回家吃饭。
王静娴在产房里忙了一下午,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了,所以晚饭两人就把中午的剩菜热了一下,就这两个杂粮馒头吃了就睡了。
临睡前她去看了米缸,还有三分之一。农场里的初级水稻已经成熟了,花了最后的银子她开了加工坊,又用水稻交了加工费,这才把一级水稻给脱了壳。为了不被娘察觉米缸的变化,这一阵子都是她在煮饭,至于米缸里究竟有多少米,王静娴其实是不知道的。
母女俩现在的相处模式就是王静娴主管土地里的菜和院子里的牲畜,而她就负责一日三餐和后院的蔬菜种植。偶尔王静娴忙的时候,她会帮忙煮猪草喂鸡这些。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除了偶尔李开复一家的娱乐新闻,日子那叫一个悠闲。
但是睡前王静娴却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秋收之后就是上税,她们俩分户独立出来了,虽然名下没有田地,但也要纳税。
纳税的形势分为两种,一种是交粮食,另一种是交钱。好在今年只用交粮食税,不用服徭役。
家里大部分的钱都在李清嘉这里管着,但是这阵子她都禁不住系统的诱.惑,一点一点的把钱都花光了。
听着娘亲嘴里说出“大概五六两”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别说五六两了,现在她就是五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不管要上交多少的税,那都是秋收完之后的事儿,目前最大的两件事就是五爷的认亲和赵婶家的小子。
于情于理,两家又这么要好,王家都该准备一份厚礼。因此第二天一大早,李清嘉就被王静娴从被窝里拉起来。
见她还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王静娴再心疼也扔了一张冷帕子在她脸上,登时,李清嘉一个激灵,瞌睡虫瞬间吓跑了。
“娘啊,咱们起这么早干啥呀?”
“进城!”
认亲是大事,需要买的东西不少。王静娴又没个备忘录或者记事本,两人经常是买了这个有突然想起那个,又从街头走到街尾。等走到街尾时,又突然想起另一家卖得更实惠些,因此两人又会从这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这一次她终于见识了镇上的赶大集是什么场景,简直就是人挤人,挤死个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头却没发现王静娴的身影。
她想回去找人,又看了眼面前的人山人海,她还是决定等人少了再回去找人。
日头渐渐升高,她的影子从长变短,闲不住的她东看看西瞅瞅,还真让她看见熟人了。
只见李才良恭恭敬敬地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嘴里说着什么,李才良点头哈腰回答。许是男人说了句赞赏他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
也真是难为他了,还没到三十,就要学着把脸上的褶皱弄起来。
李才良在前面带路,领着男人进了一个小跨院。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包袱出来,李才良也跟着出来了。两人好似还争论了一番,最后李才良妥协,塞给男子什么东西后,又进了院子里。
等李才良走后,那男子还朝他吐了口口水,嘴里叽叽咕咕的听不清楚,但肯定是骂人话。
等男子走近了,她这才恍然,怪不得她看着男子眼熟,原来是隔壁村的孙秀才。在她印象里的秀才,虽然穷酸,但好歹还有一股文人的清贵和骨气。直到见了孙秀才,她才知道什么叫一种米养百样人,这人简直把读书人的名声给败得体无完肤。
坐馆学堂,却不教书育人,写得一手好诗却用来奉承乡绅地主,这些年,随着孙娘子的病逝,行为越发出格了。
她猛地想到李开复推荐秀女的事儿,之前上了红轿子的姑娘,可不就是孙家的。也不知道孙姑娘有没有那个富贵命,但是按照等级划分,就算孙姑娘模样再好,没有家族势力的支持,可能半道上就被刷下来了。她爹孙秀才又是个不靠谱的,回来后指不定又是个什么悲惨结局。
只见孙秀才拐了一道弯进了另一条街,她按捺不住好奇,悄悄尾随其后。
孙秀才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去了车马行。门口早有人等着,孙秀才扔给小哥一块银子进了车厢里,小哥满脸堆笑,一扬鞭子,驾车走了。
旁边的小哥看见孙秀才扔出来的银子,眼睛都红了,他们怎么就没遇见这么大方的主。
“这人真有钱,随手就是银子。”李清嘉等人走了,这才慢慢踱步过去,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假意和车马行门口的小哥寒暄。
她人小,穿得干干净净的,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对那人出手大方的羡慕。
“别看他现在有钱,之前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
“管他什么时候有钱,人家有钱就是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