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清所提及的这种可能性却没有表现出多少忧虑:“既然前段时间登州城已经在向福山县征调老兵和民夫了,可见当地也没多少驻军,应该掀不起太大浪。稍后我们也可以派出一些人手,前出到招远、莱西一线,引导难民到福山县避难。” 孙真立刻便主动请缨道:“将军若是信得过卑职,可将此任务交给卑职来完成。部队明日便可向这两处地方各派出一个连,前去引导难民,顺便也能侦察进入登州的难民规模,让福山县这边能够从容应对。” 招远、莱西两县距离福山县都有二百里左右的路程,说远不远,但说近也绝对不近了,对于作战方式严重依赖后勤的海汉军来说,在陆地上距离本方控制区如此之远,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危险的区域了。 陈一鑫道:“仓促之间要凑出这么多马匹可能有些困难再延后一天吧,尽量准备得充分一些!” 如果让这些精锐部队就靠着两条腿赶到两百里外去执行任务,不但会对他们的体力造成极大的消耗,而且由于负重能力有限,他们所能携带的口粮和作战物资也难以支撑多日行动。特战团渡海带来的战马不多,陈一鑫要解决他们机动力不足的问题,就得在本地多张罗一些车马给他们使用。 当然他们敢采用这样的行动方式,主要还是因为山东半岛的驻军大多都被调往了西边与清军作战,登州官府就算想对海汉军做点什么,目前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难民在进入登州后要自西向东前往福山县,主要路线大致有南北中三条,北线是先沿着莱州湾海岸前往登州城,抵达登州城之后继续沿海岸线向东南方向前行百里可达福山县中线先到招远县城,向东从天崮山南麓与栖霞县之间的官道穿行过去,由于路上要穿越大片山麓,这也是相对比较难走的一条路线南线则是先到莱西,经莱阳折转向东北,沿着夹河穿过纵深达八十里的河谷平原地带,便可抵达福山县南部。 而前两条路线上,招远县都是必经之路,海汉如果在招远县设立一个引导难民的机构,那么难民就无需再前往登州城,这样被登州官府拦截难民的数目也将会大大降低。 而南线因为地处内陆,途中只有两个小县城,走这条路线的难民估计会相对较少一些,但实际上三条前往福山县的路线中,这其实才是最平顺好走的一条路线。但基本上只要把握住招远与莱西两处地点,就至少能掌控八成以上进入登州的难民。 而孙真能够如此之快就对局势作出判断,并提出可行的方案,自然也是因为他本就出身登莱,对于本地的地理环境较为熟悉。 郝万清道:“龚十七还带了一队人在莱州活动,他们稍后会退回登州,预定的驻留地点就是招远。等你的部队道了招远,龚十七应该就会主动来会合,到时候他也可以帮上一些忙。” 孙真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带队去招远与龚大人会合。我部留在福山县的人马,还请陈将军代为指挥。” 陈一鑫此时本就是海汉在山东的最高负责人,本地所有武装力量都听从他的调遣指挥,自是一口答应了孙真的托付。 孙真在马家庄开完会之后,便又立刻骑马赶回芝罘岛,召集手下的各级军官部署任务。陈一鑫虽然多给了他一天时间做准备,但对于刚刚才从朝鲜赶过来的这支部队来说,其实仍不免有些仓促。安排人员、调配物资、制定行军路线,有一大堆事情需要他们在一天多的时间内处理完。 相较于旁人,出身本地的孙真对于山东的状况有着更为积极的态度。他自己便亲身经历过登莱之乱,深知乱世之中黎民百姓的苦处,而他自己也是得到了海汉的搭救才重获新生,自然是将海汉给予山东难民的援助视为了救命之举。如今山东再次陷入战乱,他认为真正能够拯救无辜民众的也只有海汉国了。 “各位,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引导更多的难民顺利进入福山县,得到我国所提供的救助。不管是清军也好,明军也好,还是什么山贼土匪也好,谁敢在这个过程中阻挠我们,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孙真停顿一下,见众人没有异议,这才继续说道:“杀敌有功,救人同样有功,钱将军和陈将军都已经向我保证过,我们在登州护得难民平安,同样也会论功行赏。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行动期间如果有屠戮民众,杀良冒功等违反军纪的行为,一律从重惩处!” 陈一鑫也没闲着,他找到老丈人马东强,让他尽快将本地的车马集中起来,交给海汉军统一指挥调配。至于需要征用私人的情况,能租就租,不能租则按市价强制买下,费用先由马家垫付,之后再慢慢走报销程序。 当务之急,便是要在一天之内凑齐即将出发的两个连所需的车马。福山本地肯定是凑不出几百匹战马,但当坐骑使用的驮马,到处凑一凑应该问题不大。福山县大大小小的车马行就有七八家之多,光是这些商业机构所能提供的车马,应该就够此次行动所需的八成左右了,剩下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