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止善醒过来之后,会认清事实,与皇上不死不休的。 毕竟没有人对那样一个一心一意置自己于死地的女子,仍然能保持心动。 至于当时没有用毒药,怕只是一时备受打击,反应不过来罢。 不过,兵部侍郎决定了,不管如何,一定得与公子谈谈。 房止善是次日午时醒过来的,身体极其虚弱。 兵部侍郎在旁递给他一晚浓鸡汤,嘴上道:“大夫说了,这一刀扎得很准,伤及心脏,若非公子从小练武,遇袭时自动防御,又从小吃了许多补药,只怕这次便要醒不过来了。” 房止善静静地听着,垂下目光看自己胸口上的伤。 他仍然忘不了,那双纤纤素手握着匕首刺中自己心脏时,自己心里那铺天盖地的难过。 在他后悔让她死的时候,她却下狠心,要置他于死地! 不仅如此,她在刺中自己心脏时,怕不保险,还要割断他的喉咙。 她是真的,半点都不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房止善觉得,心里头的痛楚,比伤口上的还要痛许多。 这时兵部侍郎说道:“公子,儿女情长,都是英雄好汉的毒药,还望公子三思。” 房止善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难自禁。 饶是他一向自信于自己的控制力,在这一刻,也无法回答兵部侍郎。 在知道她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一瞬间,在知道无法带她走,让她直接驾崩,对自己的大事是最好的,他还是无法狠下心来,所以,他弹出的是让人乏力的药,而不是毒药。 被情感支配的感觉叫人恐惧,可是又瑰丽得惊心动魄,让他想起来,心脏还是剧跳。 漫漫地听兵部侍郎说了一阵,房止善问道:“我的家人如今是什么情况?” “藏得很好,想必不会叫人发现的。”兵部侍郎说道。 房止善道:“多注意些,免得有特殊情况。” 兵部侍郎点点头,又说道:“地方乃公子选的,想必没有人能猜到,所以公子无需担心。” 房止善点点头,但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兵部侍郎忙问究竟。 房止善道:“除了我,申和亦知那条密道。”说着眉头越皱越深,心里也涌上不好的预感。 兵部侍郎笑道:“安公子心地善良,想必便是知道,也不会说出去的。” 房止善没有说话。 昨夜,他被萧遥骤然发难刺中之后,曾感觉到当时附近仍有一人,若那人是申和…… 安公子痴恋萧遥,会不会,因为他下毒而对他心怀怨恨呢? 房止善的心中涌上剧烈的不安,说道:“带我去出口处,我要亲自迎接。” 那是他的家人,他不容许有任何意外。 京城的冬天总是格外多雪,房止善坐在软轿里,身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来到了京郊某处。 他掀开帘子,见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天空中仍在飘洒着雪花。 看着这漫天的大雪,他忍不住想起萧遥。 她的身子弱,此时是不是在泡温泉呢? 他又一次听到她与近身侍候的宫女说下着雪泡温泉是享受,等以后身体好了,要将屋顶去了,任由雪花飘洒下来。 房止善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向密道出口处。 这时身后传来踏踏的马蹄声,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房止善神色瞬间变了,回头一看,看到果然是镇守在城郊的官兵。 此时,密道出口处也传来了动静。 原想撤退的房止善忙看向密道出口处。 先出来的,仍然是十个官兵,看起来十分悍勇。 之后,是他被绑起来的家人……双亲、弟弟、妹妹、侄子,还有叔伯婶娘等,全都成了俘虏。 房止善的眼睛一片赤红,他死死地盯着从密道里出来的年轻男子:“安申和,你真对得起我啊……” 安公子看向房止善,目光里失去了一贯的和善与温和,带着深深的恨意:“这是你逼我的,你但凡不那么狠毒,我也不会这么做。房止善,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在意的人,是什么感觉。” 房止善有些失态地大吼起来:“那根本不一样,我并不曾动你的家人!你忘了,我爹娘对你多好么?” 安公子的眸子里出现了愧疚之意,但他还是说道:“可是,她于我,与亲人无异。” 兵部侍郎脸色难看,打断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