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尚书气得须发皆张, 死死地瞪着安国公和承恩公:“尔等这是铲除异己!并无罪名,却直接拿下老夫,老夫不服!若先帝尚在, 绝不会让尔等祸乱朝政!” 被这么两个不放在眼内的人弄到如今这地步, 他又是愤怒又是憋屈。 安国公正色道:“若先帝知道你越过皇上,企图把控朝政,必不会容你!” 萧遥不想和钱尚书多费口舌, 便道:“杜康明,你还等什么?先将钱尚书带下去!” 杜康明忙上前, 对钱尚书说道:“钱尚书, 请罢。” 钱尚书却不肯走, 他知道, 一旦被带走,就别想出来了,当下看向萧遥:“太后娘娘,春闱之事是安国公一手策划,他如此老谋深算,你难道不担心他架空你,从此扶植皇上,掌控朝堂么?” 走投无路, 他只能寄希望于离间萧遥和安国公的关系了。 皇上是安国公的亲外孙,和太后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母子, 若安国公要撇开萧遥扶植小皇帝坐大,太后是无可奈何的。 希望太后听得懂自己的话,为了和安国公抗衡而留下自己。 萧遥淡淡地说道:“钱尚书言重了,哀家相信安国公。”说完看了杜康明一眼。 杜康明知道再拖下去, 太后怕是要生气了,当即亲自上手押住钱尚书往外走。 钱尚书被押着走,心中更是惊恐,他高呼道:“苍天无眼啊,竟让坏人掌控朝政,好人被污蔑残害。先帝啊,你托付错了人啊!” 钱尚书以及钱党的好些高层都被下了大牢,钱党的其他势力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开始琢磨着营救钱尚书。 不久前的懒政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他们相信,一旦他们和原先那样再拖一拖,那么六部便会停摆,届时安国公和承恩公要人做事,就得接受他们的条件,放钱尚书出来。 这些官员马上行动了起来,对分派到手上的政务采取了“拖”字诀,一直拖。 除了这些胆大包天又过度自信的,还有一批看出颓势的钱党,乖乖处理政务,半点不敢拖延和作怪。 拖字派和对此十分不满,暗中将办事派约出来臭骂一通,让他们改变主意,不要自误。 办事派不敢,反过来劝拖字派:“连钱大人都被拿下,我们位卑职低的,又如何是对手?莫如先好好办事,等将来有机会再出手。如今安国公、承恩公他们盛怒出手,正愁找不到机会立威,你们率先冒头,岂不是主动送上门?” 拖字派冷笑:“安国公?不过一派武夫而已,他能做什么?至于承恩公,没半点办事,根本不足为惧。再有,当初我们联合起来不办事,安国公和承恩公不是束手无策么?这次,他们同样没办法。” 办事派觉得拖字派太自信了,再次苦劝。 拖字派却因此觉得,办事派胆小如鼠,又容易变节,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当下痛骂办事派一顿,拂袖而去。 拖字派为了让办事派承认他们才是正确的,也为了让安国公感受到压力放了钱尚书,回去之后加倍拖办事速度,甚至直接不做。 偌大个朝廷,果然差不多停摆了。 拖字派对此十分满意,悄悄买通了狱卒进去看钱尚书,将这喜人的成果告诉钱尚书。 钱尚书接连蹲了几日大牢,一个心腹属下都等不到,心中不禁有些绝望,此时听到拖字派带来的“好消息”,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道:“朝廷正要拿我等立威,你们如此行径,说不得要被查办。” 拖字派没想到,钱尚书竟也不看好,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讷讷道:“可以,已经拖延了数日了。” 改是可以改的,但一切若如钱尚书所料,说不得上头已经记好名单,准备捉人了。 钱尚书摆了摆手说道:“既已经做了,便继续做下去罢,也好帮老夫查证一事。”他说到这里,眸色蓦地变得幽深起来。 在大牢里蹲的这几日,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春闱的变故,又惊又怒地发现,春闱是一个一开始就针对钱党的局。 最让他惊心的是,这个局,从风格和行事方式来说,都不像安国公、承恩公和建安侯任何一个人。 既不是他们,便另有其人。 钱尚书在经过数日的怀疑与琢磨,倾向于此人正是一向不被所有权臣放在眼内的妙龄太后! 他不了解太后,但是当日对峙之时,他便发现,太后比平日更果断,行事干脆利落,再不是过去那样,只是个应声虫,比较像设计一切又雷厉风行的幕后人。 只是,他没有证据。 拖字派的人忙问:“大人要证实何事?若我等当真被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