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站直身体看向徐娘子:“只是想试一下, 我想就是徐娘子改造缫车,也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才成功的吧?” 她这话没有挑衅的意思,而是陈述中带着对多次尝试不放弃最终成功的赞赏, 但是听在徐娘子耳里, 却是嘲讽。 当下, 徐娘子的脸色更阴沉了,冷笑道:“你能与我相比么?自我祖母那一代起,就在用缫车, 我七岁便会用缫车了, 对缫车的了解,岂是你可以比的?我劝你, 还是老老实实缫丝, 不要想着出风头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别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她,少东家自从见过萧遥,便常往这里跑了, 另外少东家看萧遥的眼神,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那感情还不浅,她看到这个可算明白, 萧遥为什么不肯嫁自家儿子了,感情看上了身份更高贵的少东家! 可恨儿子女儿都被蒙在鼓里,儿子整日念着这小蹄子, 女儿嫉妒却嫉妒错了对象——好吧, 也不算错,但是跟威胁小的别苗头却不管威胁大的,却是千真万确的。 萧遥沉下脸:“我不知道徐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料想不是什么好话,还请徐娘子慎言。”她可从未想到过出风头,即使找到缫车改造的方向,也没想着独占这技术,而是决定留在这作坊,以报答授艺之恩。 赵娘子也不认同地看向徐娘子:“萧大娘子还是个小娘子,有些话是听不得的。” 徐娘子因女儿沈婉儿来了,平日里没少叮嘱作坊里的女工不要说什么荤话,此时听了赵娘子的话,有种被打嘴巴的感觉,当下不好再揪着这事说,便说回改造缫车: “我们这缫车一直采用最新的技术,并没什么改造空间,而且刚够用,着实匀不出来给你拆。此事,你休要再提。” 她说这话时,带着淡淡的自豪以及被冒犯的不悦。 萧遥听得有些失望,她以为,徐娘子作为改造过缫车的专家,应该是很欣喜看到缫车有改造空间的——就算不确定她能够改造,但起码有这方面的兴趣吧?然而徐娘子丝毫不为所动。 萧遥想了想,继续劝道:“徐娘子,不如让我试试?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一旦发现没法改造,随时可以叫停。” 徐娘子生平最为自豪的,就是自己改造了缫车,听到萧遥要改造缫车,第一反应是被冒犯了,因此心中十分抵触,此时听到萧遥说她是专家,觉得是讽刺,心中更不悦,寒着脸道: “我们这里没有缫车给你挥霍,你回去继续缫丝罢。对了,作坊请你,是让你缫丝的,你以后若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可就要让你离开这里了。” 萧遥见徐娘子说完转身就走,知道此事说不通,只得暗叹一声。 赵娘子拍了拍萧遥的肩膀:“回去缫丝罢。这缫车的确不好改造,从前有许多师傅都尝试着改造,但都没成功。”她对此也很不看好,因为萧遥完全是个新人,接触缫车和缫丝也就一个月,能懂什么? 萧遥只得回去缫丝,但是在当日收工之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下来盯着缫车不断琢磨,越看越心动,忍不住伸手想去调整位置。 哪知手刚放上去,便听到徐娘子冰冷中带着怒意的声音:“你在干什么?想破坏缫车么?” 萧遥没动,扭头看向徐娘子,道:“我就看看。” “你这叫看看?你分明是想改造这缫车。”徐娘子的声音大了起来,将其他正准备收工回家的女工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随后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些缫车,是我们作坊立足的根本,若毁坏一架,我们全都得赔钱。我早与你说过,不许动它。你却当耳旁风,想悄悄改造,今日,这里是留你不得了。” 赵娘子忙上前来:“何至于如此?萧大娘子不是还没动么?这次就原谅她罢。” 徐娘子板着脸:“并非我不肯饶她,而是她不听话。中午那时你也听到了,我叫过她不许动的,现在却悄悄地动,显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今日我发现了,自是没事,若我没发现,她弄坏了缫车,这钱谁赔?我们所有人得一起赔!” 这话将所有女工都拉到她那边去了,一时众多女工看向萧遥的目光都带上了意见。 她们对萧遥没意见,但是对要让自己破财的人很有意见,现在,萧遥就是这么一个人。 萧遥听了,认真说道:“我可以保证,不会弄坏缫车。如果弄坏了,我愿意拿工钱做赔偿。另外,一旦我成功改造缫车,以后就可以提高丝线的质量,卖出高价。对大家来说,这是赚钱的,不是么?” 众女工听了这话,当即就心动起来,齐齐看向徐娘子。 徐娘子自认为自己改造的缫车已经是最好的了,觉得萧遥说要再改,就是往自己脸上扇巴掌,此刻如何肯听这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