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的脸色变了变,看向楼慕颜:“你瞧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平日里对你等和善,便能偏着你们不成?简直不知所谓,娘娘是何等人物,岂能由尔等欺骗?识相的,乖乖说实话,说不定娘娘还会网开一面。” 萧遥看不出太后信不信福喜,因为太后脸上的神色基本上没有变化。 但是楼慕颜显然已经知道福喜的意思了,她不住地磕头: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团扇的确是我家里的绣娘拆的,拆了之后,却发现虽然会那针法,却没法修补如初,她生怕娘娘怪罪,便求我帮忙。我正好与萧绣娘有些过节,便决定推到她身上。娘娘,我们错了,求娘娘饶命。” 她设计这个的时候,没有想到皇权竟如此恐怖,太后天潢贵胄的威势又如此重,重得超越了她一切的想象,又有福喜的暗示,让她不敢再有任何心思。 太后冷着脸:“损坏哀家的团扇,又企图欺瞒哀家,你们好大的胆子!” 楼慕颜和庄家几个小姐听了,死命磕头,求太后网开一面。 这时庄太妃急匆匆赶来,见了忙跪下:“太后娘娘,臣妾虽然不知她们做了什么,然她们性子愚钝又骄纵,定是做了叫娘娘不悦之事,妾也不敢说什么,只求娘娘留她们一条性命。” 太后听了这话,目光打量着庄太妃,随后又看了福喜一眼。 福喜和庄太妃冷汗涔涔,却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她们很清楚,越是辩解越是容易叫太后起疑和生气,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 太后见福喜和庄太妃都脸色惨淡,却没辩解,便看向楼慕颜和庄家几个姑娘,冷冷地道:“依哀家过去的性子,定要杖毙尔等,然今次哀家住在庄家,又有庄太妃求情,便留你们性命。来人,将她们带出去,打三十大板。” 楼慕颜和庄家几个姑娘哭都不敢哭,流着眼泪被带出去了。 萧遥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如果这次她被成功算计,可没有庄太妃求情,那么极有可能会被杖毙,所以看到楼慕颜和庄家几个姑娘如此惨状,她实在生不起什么同情心理。 太后转而看向萧遥:“你刺绣的水平不错,是哀家生平所见最为高超的,你很好。来,陪哀家在庄家这院子走一走。” 萧遥忙福了福身:“是。”随后跟着太后一起游院子。 庄太妃没得到太后的允许,并不敢起身,但见太后待萧遥相当亲厚,心里恨毒了楼家人。 这是得多蠢,才敢陷害太后另眼相看的小辈? 还有庄家那几个小辈,是得多缺钱,才没脑子地跟着楼慕颜闹? 只是想到,自己进宫多年,不受宠爱,亦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更是不得太后喜爱,故照拂不到娘家半点,让娘家不得不依靠财大气粗的楼家,才帮楼家撒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说到底,是自己没用,便叹息一声。 福喜见太后要游院子,忙就要跟上。 然而她才走出一步,便听到太后淡淡的声音:“福乐福秋,你们随哀家来。” 福乐和福秋应了一声,连忙招呼几个小宫女跟上。 福喜和福春的脸色变了又变,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庄家别院精致很不错,此时已经是秋天,许多树木的叶子都黄了,再搭配上五步一景的园林,着实好看得紧。 萧遥一边赏景一边陪太后说话,因心中别无所求,倒也没有诚惶诚恐,相反,显得相当的大方洒脱。 太后见了,心中满意,道:“你这性子,倒有些像哀家年轻时。”说完抬起头看向远方,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当年先皇便说哀家大方洒脱,对哀家诸多回护,只可惜,他只陪了哀家几年,便扔下皇上他们几个去了。” 萧遥不知道太后说这个是要做什么,便静静地听着。 太后道:“先皇驾崩前,一直叮嘱哀家好好看着几个孩子。哀家忙于朝政,对他们关注并不多,尤其是对皇上,一直严格要求,以至于皇上与哀家生疏了,说起来,实在愧对先皇。” 萧遥柔声道:“民女认为,太后娘娘这么做是为了江山社稷,帮皇上扛起责任。” “好孩子,还是你懂我。”太后看向萧遥的目光越发欣赏起来,接着道, “这些年来,哀家一直想弥补皇上,只是并不得法。给皇上挑的皇后,皇上嫌不够温柔体贴和聪慧,并不喜欢。可是今日,哀家见了你,倒觉得,你聪慧又温柔,兴许能陪皇上解闷。” 萧遥万万没想到太后居然有这个心思,她直接愣住了。 太后见萧遥如此吃惊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被哀家吓坏了,还是欢喜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