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以后要小心。”云来小心翼翼的提醒,“小公子因着老夫人的宠爱,又仗着是主上唯一的孩子,素来心狠手辣,此前……” 说到这儿,云来垂下眼帘。 “小哥哥,你为什么不说了呀?”豆豆眨着眼睛问,“是不是他也对你使坏过?他伤你了?” 云来摇头,“是奴才一朋友,因为犯了错,被小公子下令打死了。” “打死?”豆豆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捂着嘴,“辣么坏哦!” 云来忙道,“公子您别怕,这衔泥小筑是主上的地方,不是谁都能进来的。您只要留在这里,他就伤害不到你!” “小哥哥,你的朋友被他打死了,你一定很伤心。”豆豆张开双臂,抱了抱云来,“以后,豆豆当你的朋友,好不好?” 云来心神一震,僵在原地没敢动弹,好半晌才哽咽了一下,“你是主子……” “我不是主子,我是豆豆。”豆豆笑得眉眼弯弯,粉嫩的小脸漾开灿烂的笑靥,“爱吃炒豆豆的豆豆!” 云来红着眼,跟着笑。 这是他遇见的,最爱笑、最没有架子的主子。 主子,还想跟他当朋友呢! 尽管是云泥之别,但心总是暖的,暖透了…… “公子您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保护您的。”云来这话,也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豆豆拍拍身边的床板,“娘不在,不敢睡,小哥哥你陪着窝睡好不好,豆豆会害怕。”. “可是……”云来犹豫。 主子的床榻,岂是奴才能轻易攀上的。 “咱们悄悄的,谁也不说,就木有人知道啦!”豆豆拽着他不放,“好嘛好嘛!” 云来毕竟也是个半大孩子,眼下着实无人,倒也……无妨。 “那等您睡着了,奴才再下床。” 豆豆连连点头,“嗯!” 这样,他就不怕了。 ………… 衔泥小筑倒是安静下来了,景山吩咐过,谁也不敢轻易靠近这屋子。 但是书房内,有人却耷拉着脑袋,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的桌案上,无聊到指尖沾水,在桌案上画圈圈。 让她来伺候,也不知道伺候什么? 研墨? 研完了。 批折子? 她也不会啊! 景山端着茶盏站在门口,瞧了一眼趴在桌案上的燕绾,当即低低的轻咳一声。 见状,燕绾赶紧迎上。 “递茶。”景山低声开口,“懂吗?” 燕绾点头,“懂。” 景山将杯盏交给燕绾,兀自退出书房,将房门轻轻合上。 “景大人?”门口守卫有些奇怪,“主上不是允许任何女子进书房?” 景山绷直了脊背,“不该问的别问,不怕被主上听到,性命难保?” 闻言,众人纷纷垂眸,闭嘴。 能守在书房外头的,都是亲信,有些话原是可以问的,但现在不许问……各自心里便都明白了大概。 这女子,是主上的破例。 “王爷?”燕绾端着杯盏近前,“茶。” 薄言归笔尖一顿,侧过脸看她。 燕绾:“??” 茶也要喂? “我搁这儿了?”燕绾不明白,他这眼神什么意思? 薄言归放下笔杆子,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盏。 如此,燕绾暗自松了口气。 浅呷一口,薄言归转头瞧她,“若是无事可做,那边书架的书可以自取。” “哦!”燕绾点点头。 自取? 不得不说,薄言归的书房着实宽敞,除却他办公的这边,对面全是书架,像极了书库一般,让人瞧着好生欣羡。 见着燕绾慢慢悠悠的穿梭在书架之中,薄言归眼底的凉薄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出乎寻常的平静,那种静若止水,未敢起波澜。 稍瞬,燕绾似乎寻到了自己喜欢的书册,兴颠颠的跑回窗边坐着。 薄言归重新拿起笔杆子,不言不语的继续批折子。 书房内,出奇的安静。 只听得笔墨落在纸上的声音,伴随着窗边那窸窸窣窣的翻书声,难得的岁月静好。 然则,燕绾好似坐不住,一会趴着一会坐着一会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