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知道,自家主上是劝不住的,他决定的事情,自是无人能改。 夜色沉沉,一辆马车快速离开了京城。 从城偏门出,避开京城内外的守卫,悄无声息的离开。 佛堂。 林嬷嬷着急忙慌的进了后殿,“老夫人?” “怎么了这是?”薄老夫人瞧着桌案上那一叠的布料,随手翻了翻,“这颜色太素净,瞧着总归不大好,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得漂漂亮亮的才是。” 林嬷嬷喘着气,“奴婢刚从衔泥小筑回来。” “这个时辰,豆豆应该已经睡了。”薄老夫人一脸嫌弃,“你别是搅了豆豆的好梦?” 林嬷嬷急忙摇头,“枝兰和枝月悄摸着,找遍了整个衔泥小筑,也没找到豆豆,连主上派去伺候的人,也跟着一道消失了。” “你说什么?”薄老夫人正捻着颜色明亮的布料,听得这话,瞬时变了脸色。 林嬷嬷直勾勾的盯着她,只能低低的复述了一遍,“豆豆……丢了!” “老夫人!” 若不是林嬷嬷搀扶得及时,只怕薄老夫人眼一闭,已然栽倒在地。 “老夫人老夫人?”林嬷嬷赶紧扶着人坐下,单手捋着薄老夫人的脊背,“您别着急,您喘口气,喘口气。” 关于燕绾失踪之事,薄老夫人是知道的,想着既有薄言归处置,便也没放心上,谁知道、谁知道还是惹出了大祸。 “怎么会失踪呢?怎么会丢了呢?”薄老夫人缓过劲来,面色惨白如纸,“是不是躲起来了?” 林嬷嬷摇头,“都找遍了,没有!” “去把行野找来,快!”薄老夫人拂开林嬷嬷的手,“我要见他,立刻,马上!” 林嬷嬷满脸为难,“怕是不成了,主上不在府中。” 音落,薄老夫人僵在当场。 “老夫人,如今能帮小公子的,只有您了!”林嬷嬷低声开口,“主上多半是去找燕绾了,而小公子……保不齐也是偷偷跟着去了。” 薄老夫人晃晃悠悠的起身,“去把老五叫来。” 林嬷嬷一怔,“您这是……” “万一伤了豆豆,我怎么对得起薄家的列祖列宗?”薄老夫人狠狠闭了闭眼,“快去!” 林嬷嬷行礼,“是!” 佛堂内,有人偷偷进来,其后悄无声息的离去。 衔泥小筑内,枝兰瞧着手中的纸条,转头望着面色微变的枝月。 “郦州?”枝月沉着脸,“是云来的字迹没错。” 枝兰低声问,“那我们要不要追?” “必须把人找回来,否则豆豆出事,你我难辞其咎。”枝月深吸一口气,“走!” 枝兰忙问,“怎么走?” “不管结果如何,你我尽力便是,听我安排。”枝月示意她去收拾行囊。 枝兰点头,赶紧去准备,她的动作也快,三下五除二便收拾了行囊,跟在枝月身后,从后门离开了摄政王府。 “这个时辰,能出城吗?”枝兰问。 枝月翻身上马,随手便将她拽到了身后,“抱紧我,我带你出城。” 城门已经关上,寻常人自然是出不去的。 但枝月是暗卫营出来的,城门口自然是有人的,出入绝对没问题。 快马疾驰,策马而去。 期芸深吸一口气,悄悄转回。 “你的意思是,大的失踪了,小的也跑了?现在如今枝兰和枝月已经出发去找人?”施戚戚自打回了摄政王府,便一直处于禁足状态。 足不出户,让她几乎要憋疯了。 然则,规矩在那里立着,纵然她不喜欢,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摄政王府,就得按照摄政王府的规矩来。 “是!”期芸颔首,“奴婢听得衔泥小筑内,翻天覆地的找人,然后又跟着枝兰与枝月,看着二人出了后门离开。至于去了何处,倒是不得而知了!” 施戚戚皱着眉头,“这大晚上的会去哪儿呢?” “主子,您尚在禁足,怕是不方便出去。”期芸怕极了自家主子,再惹出祸来,到时候可就不只是禁足那么简单。 施戚戚冷笑,“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费心思,去对付那毛头小子吧?吃了这么大的亏,我若还敢对他们娘两动手,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听得这话,期芸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主子想明白便好!” “有的是人,要对付他们娘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