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禄善?”薄言归幽幽的望着耿忠,“甘平县的事情,虽然隶属府衙治下,但是这桩桩件件都是你做的,外头的山匪也指认了是你,县令大人……勾结山匪。” 燕绾旋即接上话,“没错,人家可没说跟知府有关,只说与县令互通有无,且平素消息往来,皆在于县衙。”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但凡出事,我便是那个替死鬼!”耿忠捶胸顿足,又哭又嚎,“都怪我,鬼迷心窍,上了他的贼当!” 景山低笑两声,缓步行至耿忠面前,徐徐蹲下来望着他,“上当这种事,谁说得准呢?若你不是主谋,是从犯,来日论就起来,便可以从轻处罚,毕竟主谋该死,从犯罪责从轻。” “果真?”濒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自然是要搏一搏的,“我、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作假,王禄善、王禄善那日来寻我,说是有笔大买卖,能让我下半辈子尽享荣华富贵。” 当时的耿忠,身为甘平县的县令,心中诸多不满,虽然娶了王禄善的表妹,可到了最后还是这么个县令,没见着人家提拔他。 “我彼时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这甘平县是穷乡僻壤,哪儿有什么富贵可言。”耿忠继续道,“直到他带来一个人,那人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很是了不得。” 燕绾蹙眉,“林召南?” “你、你知道……”耿忠诧异,“你认得?” 薄言归低声,“继续说。” “是!”耿忠磕头,“那人好生厉害,说山上有矿藏,此处偏僻无人,乡民更是消息闭塞,只要动作轻点,就绝对不会被朝廷知道。” 事实证明,果然,富贵险中求。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一开始的时候,下官也是心惊胆战的,可后来发现众人畏惧山匪,谁也不敢上山,就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耿忠垂着头,“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薄言归别开头,幽然吐出一口气。 “那你们为何要杀那些官军?”燕绾冷声质问,“他们难道不是你们的同僚吗?连自己人都杀,你们还是不是人?” 耿忠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后来、后来才、才察觉到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山问。 耿忠抹着额头的冷汗,“有一日,百姓来报官,说是山匪为祸,有人闯上了山头,毕竟都是附近的百姓,对于山路分外熟悉。我当时一想,坏了,就赶紧把消息告知了王知府,没多久,他就派了一帮人过来,以保护百姓安全为名,驻守林中。” “当时我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人驻守在山下,后来、后来……”说到这儿,耿忠身子抖得愈发厉害,“后来有一天,我无意间撞见王知府和林召南在密谋,听到了这件事。” 那时候的耿忠才知道,之前驻在林中的官军,早就被山匪取而代之。 “始作俑者,是王禄善……”耿忠跪地磕头,“王爷,下官真的只是从犯,主谋是王禄善,是他,请王爷明察,饶下官一命!” 已然到了这个时候,自不敢再阳奉阴违,人在慌乱之下,所说的那些话,多多少少是不经过脑子的。 不经过脑子,脱口而出的事实,才是事实…… “王禄善?耿忠,你确定自己说了实话?”薄言归沉着脸。 耿忠磕头,“下官不敢撒谎。” “好!”薄言归睨了景山一眼。 景山行礼,转身退下。 “先把他带下去!”薄言归抬手。 底下人快速将耿忠带了下去,这个位置与外头只有一墙之隔,正好能听到外头的所有声音。 景山亲自去找王禄善,他知道,王禄善肯定认得出自己。 果然,见着是薄言归身边的亲随,王禄善登时毕恭毕敬,“大人?” “主上有令,请王知府过去一趟。”景山站在外头。 狱卒快速打开了牢门,“知府大人,请吧!” “王爷要见我?”王禄善小心翼翼的跨出大牢,紧跟在景山的身后,“大人,王爷是不是信了耿忠那个奸佞小人的话,所以怀疑我?” 景山脚步一顿,“清者自清,只要知府大人是清白的,又有可担心的?主上只是问话罢了,知府大人如实回答就是。” “大人这话说得轻巧。”王禄善叹口气,“我与耿忠之妻乃是表亲,这些年因着他能力不强,所以未给予提拔,他这心里恨我恨得紧,难保不会为了推卸罪责,将污水泼到我的身上。” 景山想了想,“王知府,若真如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