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惠娘有点晃神,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月,那个被刀光血影掩埋的岁月。 那时候的小公主,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个男人身上,看他的眼里,满满都是爱,不管什么时候,都将他放在心上,挂在嘴边。 正是因为如此,惠娘才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如此冷淡的一个人,现在却是这般死缠烂打,仿佛是角色调换,曾经的满心满眼,变成了如今的薄言归。 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对于那些“浪子回头”的说法,惠娘素来不怎么相信,但眼下事情已经如此,她只能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 如果小公主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她就闭一辈子的嘴巴,永远都不说。 薄言归,你最好祈祷小公主永不记起…… “回家吧!”薄言归一手抱着豆豆,一手握住了燕绾的手。 燕绾只觉得手上一暖,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却被薄言归死死的握住不放。 “我受伤了。”他低声示弱,“没力气。” 燕绾:“……” 豆豆蹙眉,担虑的瞧着薄言归。 “抱紧。”薄言归瞧着小家伙。 稚嫩的胳膊,紧紧抱住薄言归的脖颈,奶声奶气的喊了声,“爹爹!” 那一刻,薄言归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枝月在后面站着,瞧着这样的背影,心里有点暖暖的,转头去看面色微沉的惠娘,“不管你是什么心思,现如今的画面,你也都看到了,夫人很高兴,小公子很幸福,想来你不会忍心破坏吧?” “只要小姐高兴。”惠娘抿唇,“我自什么都乐意。” 枝月如释重负。 这样,最好不过。 “这不是我们进去的洞口。”燕绾道。 薄言归点头,“这地方四通八达的,各种洞口,所以一时间要围追堵截,其实很困难,只能一步步来的,能堵一个算一个。” 至于堵不住的,权当是命大。 “这到底是什么人做下的?”燕绾问。 这倒是把薄言归也给问住了,“朝上总有些人野心不死,蠢蠢欲动。我心里多半个猜测,但眼下还缺乏证据,得先等一等。” “敢动我儿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燕绾的态度很明确。 当娘的,自己受委屈倒是无所谓,但孩子是底线,不管是谁,敢动她儿子,他就死定了! 饶是拼了这条命,她也不会罢休。 “放心,这也是我儿子。”薄言归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豆豆身上。 豆豆:“……”M.. 得寸进尺!! 虽然叫了爹爹,但内心深处还硌着呢! 小家伙垂着眼帘,不让他看清楚自己心中所想,有些账,他还没替娘讨回来…… 燕绾一怔,登时说不出话来。 “歇会吧!” 走出去甚远,行至树下,薄言归慢慢放下豆豆。 燕绾几乎是本能的搀了他一把,二人皆是一怔。 他感慨于她的进一步,她不敢置信自己的转变,一时间,四目相对,一个笑得温柔缱绻,一个愣得面红耳赤。 待他们坐定,景山去找了点水回来。 枝月则退在一旁候着,免得搅扰了三人的安静时光。 “惠娘?”枝月蹙眉。 惠娘幽然吐出一口气,牵着小鱼,带着小娘行至一旁。 小娘喝了点水,这会好些了,只是伤在腿上,暂时还不能行走,只能由人抱着,此番老老实实的伏在落叶堆上。 “你家在哪?”惠娘问。 小鱼瞧了瞧周围,“不认得了。” “不妨事,回头让知府大人帮着找。”枝月开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鱼点点头,乖顺的坐在那里,“嗯!” 不远处的一家三口,真是让人羡慕啊! 可只要一想起,地下城内没能出来的那些人,小鱼便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也不知道死在这里面的人,爹娘可知晓?来日可能寻回尸体? 不瞬,大批的暗卫赶到。 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停在了林子里,倒也不过来打扰。 “你……还可以走吗?”燕绾低声问,“若是不大好,可以再坐坐。” 他受伤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她给他探过脉,气息不稳,体内真气乱窜,的确应该好好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