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燕莲儿忽然就后悔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这位,又是什么身份? 敢威胁薄言归,怕不是真的活腻了? 薄言归低呵一声,容色寡冷的盯着她,“倒是真没想到,昔年人人践踏,得她庇佑而分些许荣尊荣的冷宫公主,竟也有挺直腰杆的时候?” 燕莲儿身上的汗毛,登时根根竖起,那种从尾椎骨沿着脊背往上窜的寒意,瞬时遍布全身,让她止不住身上发颤,“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荣华富贵享久了,王府侧妃做久了,便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没有她,你如何能活到今时今日?眼下倒是拿乔着,开始恩将仇报了!” 燕莲儿慌忙缩到墙角,“王爷恕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想为真儿争取,若是离开了王府,真儿可怎么办呢?” “他会活到长大。”薄言归音色森冷,阴鸷的眸子,狠狠剜过她虚伪的容脸,“但这是之前,接下来可就不一定了……” 燕莲儿的羽睫骤然扬起,慌忙爬下了床,跪在地上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是妾身不知好歹,是妾身的错,跟真儿没关系,真儿是您的骨肉,您怎么忍心……” 薄言归不屑再与她废话,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这一次,他没说把她抬出去的话。 燕莲儿瘫软在地,泪流满面。 所以,这算是过关了吗? 薄真和月儿疾步冲进来,燕莲儿快速抱紧了薄真,她不相信薄真是野种,薄真必定是他薄言归的儿子,若非如此,他又岂会到了最后……手下留情呢? “主上?”见着薄言归出来,景山旋即行礼。 薄言归负手而立,面色黢冷的站在檐下,“吩咐你两件事,马上去办。” “是!”景山俯首。 一直到了天擦黑的时候,也没见着有人过来,燕莲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薄言归到底是骗了她,真儿就是他的儿子。 一定是,必须是! “主子,外头似乎没动静了?”月儿低声说。 晚饭是送进屋来的,瞧着与平素差不多,并未有任何的苛待,三人以为这事便就这样过去了,那施侧妃是和亲的公主,被逐出王府也是早晚的事情。 可燕莲儿不一样,燕侧妃掌家多年,又有子嗣在侧…… “娘?”薄真想了想,“要不我逃出去,去找老祖宗?” 燕莲儿想来想去,薄老夫人喜欢薄真,且这王府就这么一个子嗣,那个燕绾带回来的孩子,谁知道是哪家的野种,想必薄老夫人是不会待见的。 如此,薄真便是最后的筹码。 “那你可要小心了。”燕莲儿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薄真身上,“等待会夜色更沉一些,你再出去不迟。” 现在出去,一抓一个准。 等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疲倦犯困,这个时候趁着夜尿出门,必定不会惹人怀疑。 如此想着,三人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内,静待午夜行动。 燕莲儿其实还有一条路,先前那人传了消息,说是她若愿意合作的话……. “娘?”薄真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燕莲儿摇摇头,仍是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娘是担心真儿。” “娘别担心,真儿一定不会让那对贼母子得逞,这王府和父王,都是娘的。”薄真咬牙切齿,“可惜秋纪那个废物死了,要不然多少能有点用。” 燕莲儿叹口气,“真儿,那娘的将来,和你的未来,全捏在你手里了。” “娘放心,父王再怎么宠爱那个女人,也不会真的拿我怎样,我到底是王府唯一的小公子,老祖宗那么疼我,绝对不会认那个野种的。”薄真信心满满。 燕莲儿轻轻抚过儿子的脸颊,“真儿果然是娘亲的好孩子。” 只要有薄真在,她燕莲儿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惜,事实不从人愿。 还没等着他们实行这个计划,房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薄真方才眯了一会,这会着实被吓一跳。 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凑到了床边。 燕莲儿一如既往的躺在床榻上,见着来人便是气息奄奄的躺着,一副我仍是病得不轻的模样,谁来也不管用。 进门的是管家,还有景山。 “你们想干什么?”燕莲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