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敏跟着豆豆同乘一辆马车,其实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有点担心,毕竟自己第一次出门,也不知道豆豆的母亲是什么模样? 外头都说她是妖媚无格,不是个好女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蛊惑了摄政王。 可瞧着豆豆这天真无邪的样子,葛思敏真的很难把豆豆的母亲,与那些花枝招展,不怀好意的女子联想在一起。 “窝让人去跟娘说了说,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做好多好吃的。”豆豆眨着眼,“你别怕,窝娘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娘。” 葛思敏瞧着他,不说话。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春风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家公子下了马车。 瞧着偌大的门庭,葛思敏犹豫了一下。 “走!”豆豆牵起他的手,“你别怕,这是窝家,爹和祖奶奶说了,窝想怎样都可以。” 管家早早的在门口候着,“哎呦,小公子回来了,这位是公子的客人吧?” “是!”豆豆点头,笑着叮嘱,“阿公认一认,以后阿公就不要拦着他,见着他来,就让他来找窝哦。” 管家连连点头,可不敢当这一声阿公,“老奴记下了,夫人早早的回来了,枝月说,正在厨房忙活呢!” “走!”豆豆牵着葛思敏往里面走。 这是衔泥小筑第一次迎来外人,是豆豆带进来的。 不得不说,府里有个孩子,的确是热闹了不少,这里里外外的总能听到孩子的笑声,那样的清澈那样的纯真。 “娘!”豆豆高声喊着,“娘,豆豆回来了!” 燕绾此前还在外头寻找痕迹,听得府里人来报,说是豆豆今儿要带朋友回来,赶紧便回了衔泥小筑。 往日里,母子二人都是这样默契。 豆豆回来的时候,桌案上总会摆满他喜欢的小零嘴,小家伙肉嘟嘟的,可不就是被母亲给喂的? “你是说,那是大将军的孙子?”燕绾将炒好的豆子盛在碟子里,转头望着帮忙的枝月,“大将军的儿子……” 枝月点头,往灶里添火,“大将军两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大儿媳殉情而死,留下个身子不好的小孙儿。这位小公子打小身子不好,先帝在时就一直派遣太医去盯着,时不时传出会夭折的消息,磕磕绊绊的才长到这么大。” “倒是苦了孩子。”燕绾自己也是当娘的,很能体会那种怜子的心情。 枝月点头,“常年药不离口,说起来也是真的可怜。” “豆豆那脾气,风寒的时候多喝两口药就得哭,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眼巴巴的瞅着你。”燕绾直摇头,“我瞧着心疼,却又没办法。” 生病,哪儿有不吃药的? 爹娘恨不能病在自个身上,免儿女岁岁无忧。 可世事不如愿,自有劫数自己受。 “老将军疼爱孙子,可这娘胎里不足,药石无灵,太医都说只能慢慢养着,且看孩子是否命大,是否能撑过来。”枝月继续道,“甚至于有传言,说是葛家的孩子活不过十岁。” 燕绾冷不丁被锅边烫到了指尖,嗤的倒吸一口冷气,快速缩回手。 “夫人?”枝月骇然。 燕绾摇摇头,“不打紧不打紧,就是觉得孩子可怜。” “奴婢去拿膏药。” “不用了。” 燕绾擦了点猪油盐,“这不就没事了?放心吧,我是大夫,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烫伤,这点痕迹用不着烫伤膏。对了枝月,我记得这两日好像进了一批红果?” “好像是吧?奴婢去问问?”枝月忙道。 燕绾颔首,“你去问问,若是有,你且拿回来,我待会给弄点糖炒红果,沾点桂花沫,孩子太苦,总得要有人给他点甜头。” 想必男儿的心思,终究不及女子来得温柔细腻。 “是!” 不多时,枝月便抱来了一小箩的山楂果。 “去蒂,去核。”燕绾吩咐。 枝月颔首,“是!”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娘!”豆豆兴奋的冲进来,一下子抱住了母亲的腿,“娘,豆豆回来了。” 燕绾手上正忙活着,“去那边坐着,自己拿着吃。对了,你的朋友呢?” “嗯?”豆豆一愣,发现无人,当下转身。 不多时,便将神色慌张的葛思敏拽了进来。 “娘,窝跟你介绍,这是葛家的小公子,你可以叫他的小名。”豆豆笑道,“安安。” 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