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洛西南有些担心,但豆豆却是想不了那么多的,在这太学堂里,有自己敬爱的先生,还有自己的好朋友,真真是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不要跟豆豆说太多。”洛西南叮嘱。 云来先是一愣,俄而点点头,“奴才明白。” “既然入了太学堂,就该以学业为重,不要多思多想。”洛西南叹口气。 云来行礼,“是!” 只要是为了公子,让云来做什么都可以。 宫内,风起云涌一阵便又归于平静。 有摄政王在,谁敢多说什么? “在宫里责罚长公主,着实有点说不过去。”葛道云转头望着胡君德,“你身为丞相,怎么也不管管?” 胡君德摸了摸自个为数不多的白胡子,“是你嫌热闹不够,还是我嫌命太长?” “你就惯着他吧!”葛道云哼哼两声。 胡君德叹口气,“你我都了,不是当年跟着先祖打江山的那会了,想想他爹当年,一人撑起整个天下,抵御外敌入侵,还要承受着帝王怒火,父子离别之痛。” 说起这个,葛道云哑然失语。 “先帝一意孤行,连开国的功勋都不放过,生怕薄家势力不可控,又不得不依赖于薄家戍守边关,镇守天下,将薄家唯一的孩子送去大燕做质子,这里面有多少苦楚,你我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感同身受了。”胡君德缓步往前走。 先帝性子暴虐,为人心狠手辣,做起事情来更是六亲不认,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杀儿杀女儿杀后妃,都是寻常之事。 满朝文武,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 蓦地,二人顿住脚步。 转角处,有宫人在嘀嘀咕咕,似乎是说着今日之事。 “一个寡妇带子,居然得摄政王青眼,这般厚待,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也不知道那寡妇是不是生得倾城国色。” “哦,那个孩子我远远瞧过一眼,长得口鼻歪斜,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吗是吗?若是这般丑陋,那摄政王为何还如此欢喜?” “大概是爱屋及乌吧?” “啧啧啧,这天底下的美人多了去,怎么就挑了个寡妇?我还听说,这摄政王为了这寡妇,把亲儿子和此前最宠爱的燕侧妃,都赶到了别院,哎呦,那叫一个惨……” 胡君德扭头望着葛道云,以口型无声道: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要责罚长公主了吧? 豆豆那孩子,葛道云见过。 聪明伶俐,乖巧可爱,说话做事更是谦和有度,哪儿是这些人口中,口鼻歪斜的寡妇带子! 若非如此,自家那小孙子也不会如此喜欢豆豆。 自己也是有孙子的人,最是见不得旁人如此编排污蔑一个年幼的孩子。 “混账东西!”葛道云那暴脾气一出,胡君德是拦都拦不住,“背后这般编排主子,污蔑主子,尔等是活腻了吗?” 胡君德黑着脸,“这是皇宫,尔等这般造谣生事,简直罪该万死!” 众人没料到,会转角杀出个程咬金来,登时吓得脸色都白了,撒腿就想跑。 “宋书!” 葛道云一声喊,宋书当即让侍卫上前,将这几个乱嚼舌根的宫女和太监抓起来。 “将军?”宋书行礼,“该如何处置?” 葛道云瞧了胡君德一眼,“你觉得呢?”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室,你我都不合适。”胡君德道,“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上次他儿子救了你孙子一回,这次就把他们送到薄家小子跟前去。” 葛道云一听,“有门。” “卑职明白!”宋书行礼,也不管这些人如何挣扎,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带去了薄言归跟前。 这一举动,倒是把景山给看愣了。 瞧着宋书把人丢下,便扬长而去的背影,景山眉心皱得能挤压死一只苍蝇,“这叫什么事?还人情?” “本王终究是要捋一捋这宫里的舌头,天下人的舌头。”薄言归冷眼睨着哭着求饶的众人。 哭有用,还要律法作甚? 求饶有用,那世上还有对错之分吗? “是!”景山了悟。 主上为了绾夫人和豆豆,已经很久很久没动过杀人的念头了,老夫人说,已经是为人父,理该为孩子积点德。 薄家就是因为杀戮太重,所以落得个子嗣凋零的下场,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能不见血就少见血。 杀戮太重,终究有报。